許素一直為了生存奔波,不想倚靠他們一絲一毫,可被那些人找到時,她的心是冰涼的,憤怒和怨恨充斥心間,她一路逃到燁城,要當麵質問他們,為何如此狠心?
拋棄她還不夠,又派人來殺她!
躲在石頭底下的小姑娘瑟瑟發抖,雨水淋濕她單薄的衣裳,一股寒涼之意從腳心蔓延到了發梢,濕漉漉的黑發貼著她的臉頰,耳邊傳來男人的說話聲。
一個人道:“那丫頭躲在附近,仔細些搜!”
另一人道:“天黑雨大,山上蛇多,她還真敢跑,不要命了。”
“別廢話,那丫頭膽敢行刺公主,就不是個善類,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一定要在張旻的人找到她之前捉住她,不然咱們沒好果子吃!”
看來除了那個衛宣,還有另一波人馬在山上找自己,那就更不能輕易出去,現下躲在這裏是最安全的。
等這些人走遠些,她再想辦法下山去。
耳邊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走遠,火光也淡了些,許素渾身冰涼,扶著石頭站起身,四下打量自己所處的位置,她選擇往另一個方向下山,這樣就可以避開衛宣和張旻。
一條漆黑的蛇爬上巨石,沉默的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她白皙的左手正扶著巨石,橫在黑蛇麵前。
空氣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嘶”,許素怔愣,後背漸漸爬滿了疙瘩,她緩緩轉頭看向自己的左邊,一條幾十寸的蛇朝她吐著信子。
她急忙縮手往後躲,腳下踩了個草垛子,整個人仰麵倒地,黑蛇倏忽間就從巨石上躥下來,朝她手腕間來了一口。
許素暈過去之前,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還真被衛宣那小子說中,因毒蛇而死。
山下十裏亭,大雨瓢潑的夜,兩個披著鬥篷的黑衣人站在石亭中躲雨。
長了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眼的人道:“好大的雨。”
石亭頂端曲折的邊緣仿佛遮了一道雨簾,細密的被絲線串起來,垂在二人眼前。
衛宣身側的充滿朝氣的人道:“我有個問題想問你,為何你一直都不放過我大哥,可是我大哥並不想殺你,在荷花鎮時,你屢次偷襲,若不是我大哥有意放你一馬,你怕是不能回京的。”
“因為不共戴天的恨。”
“怎樣的恨?”
“劉家殺了我滿門。”
張旻訝異,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何故?”
“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張旻記得在衛家滿門被斬之後不久,劉家也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陛下抄斬。
張旻雖然從小跟在劉岑身邊,不過因為那幾年恰好劉岑替他找了一位師傅學習武藝,他不在燁城,故而對這段往事不大清楚。
猶然記得,張旻離京三年歸來,昔日門庭若市的劉家已不複存在,他在演武場上找到鮮血淋漓的劉岑,看大哥與困獸搏鬥,張旻哭得厲害。
“都是政局中的一顆棋子,前人的恩怨,不必搭上自己的一輩子,你爹選擇讓你活下來,或許不是想讓你複仇。”
衛宣嘴角輕輕牽扯,望向他:“你這番話怎麼不對劉岑去講,他在張策身邊,難道不是為了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