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節 沒有永遠的敵人(2 / 2)

也不記得是哪一年了,該是在光昭帝奪位那一年,濟世救民的衛家突然被扣上一個犯逆謀上的汙名,被滿門抄斬。

無論前朝還是本朝,大易國的滿門抄斬都允許家族保留一個子嗣,衛宣便是那個被老爹留下的子嗣,他還有一個大哥和一個不足五歲的妹妹,都死在這場爭鬥當中。

要問他為何那麼恨劉家,隻因為這場莫須有的罪名,是當朝丞相劉岑他爹給衛家扣上的,還是劉岑他爹親自監斬。

衛宣與劉岑不共戴天的仇恨,一直延續有八年之久,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與劉岑為友了。

劉岑從花滿樓出來,緩步走回家,入院後招來暗衛,十餘人在他身後站立,聽他吩咐:“三日內找到許素,將她活著帶回來。”

眾人答:“諾。”

許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小門房打開一個小口,探出圓腦袋問:“你找誰?”

門外立著兩人,敲門的是那個滿臉胡茬的中年男子:“你家主人可在?”

小門房搖晃著腦袋:“我家主人常年在外經商,不在家中。”

中年男子身後一個頭戴黑色鬥篷,幾乎看不清臉頰的男子笑道:“勞煩小兄弟進去稟報一聲在下的名諱,秦郡趙鬱非,你家主人聽到了,自然會出來見我。”

小門房關上門,一溜小跑到後院與公子說了門外之人讓他說的話,劉岑翻身下榻,大步朝外走,待將人迎進院中,趙鬱非戴著黑色的鬥篷也見不到院中情景,隻覺十分安靜,道:“你這處竟然比我那處還不像個家。”

這話劉岑記得以柔也說過,他道:“缺個女人。”

趙鬱非點頭:“正是。”

小門房第一次見這兩個客人,伺候好了客人,他站旁好奇的打量著他們,麵有胡茬的中年男子長得彪悍,一瞧就是武功高強之人。他身旁戴鬥篷的男子卻看不見麵容,而且一個大男人戴這麼厚的鬥篷幹啥?

劉岑吩咐小門房:“將門窗關緊,用布蒙上。”

“哎?”小門房雖不解其意,但還是照做。

待四下漆黑一片,趙鬱非取下鬥篷,小門房為他們點了一盞油燈,室內勉強能看見些東西,小門房才發現趙鬱非的臉蒼白,不像正常人。

趙鬱非道:“此番來燁城,是關於張夏若的事情,我的人查到她最近有出現在此,我思慮著正好來燁城遊玩一番,便親自來了。”

“她來燁城作甚?”

“張夏若自小便曉得她的身份,不過霍夫人給她的身份是如妃的女兒張徽,她的養父母也並不隱瞞霍夫人的事情,我猜她從我手中脫逃之後,心中記恨如妃拋棄自己,故而來燁城尋仇。”

“為何前十九年她不來尋仇?”

“此事恐怕還與我有幹係,當時我的人抓住她時,她以為是如妃派人來殺她滅口,我的人並未解釋.....可能就激化了她的憤怒,故而一路跑來燁城。”

霍夫人當時將兩個姑娘的身份調換,原先的張徽拿了張夏若的信物,張夏若拿了張徽的信物,並且隻留了寫明真相的紙條在以柔得到的那隻鞋子裏,霍夫人至死都想保護如妃的女兒,不惜犧牲自己女兒的性命。

霍夫人對如妃之忠心,天地可鑒。

如今在昭王府的三郡主才是陛下的長公主張徽,而真正的三郡主,尚流落在外,還做了世人最不恥的梁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