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策兒拿到了你的書信,你就殺了那一家幾十口人,讓他死無對證,你還要狡辯?”
張睿道:“兒臣確實未殺人滅口,大哥既然已經拿到證據,我再去把證人殺了,豈不掩耳盜鈴?兒臣才略雖不及大哥,但是如此愚蠢之事,斷不會去做。在獄中這幾個月,兒臣時常在想,自己為大易的江山都做過些什麼,我現在滿腔悔恨,日日抄寫佛經總共二千四百份,一是為父皇祈福,希望父皇的身體早日康健。二是為兒臣所做之事悔恨,若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定不會讓父皇失望。”
他目含淚光,深深叩首。
光昭帝偏頭看向幾案上一摞白紙,心有所動,伸手將其扶起:“如若不是你殺人,那麼是誰要嫁禍於你,你告訴朕。”
張睿思慮片刻,道:“兒臣鬥膽猜測,怕是大哥想嫁禍於我。”
光昭帝聽聞他的話,幽暗的眸子盯著他:“他已是太子,為何還要與你為敵,你們私下到底在做些什麼,非得鬥得你死我活?”
“兒臣不敢隨意揣測大哥的心思!求父皇饒命!”
張睿跪地求饒。
不需他說,光昭帝也明白,陛下擺手:“今夜有雨,多蓋床被子。”
他緩步走出大牢,許久之後,張睿才敢抬起頭,他眼中還泛著些許淚花,旋即就沒來蹤跡。
牢獄中的少年人偏頭透過頭頂的小窗看,外頭真的下起了雨。
寂靜的牢房響起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張睿從地上起身,眼睛望向牢門之外,那個男人長了雙邪魅的眼睛:“二殿下,那些證物全部是偽造的,這回,太子殿下無路可逃了。”
張睿嘴角泛出一絲冷笑:“不出三日,本殿下就會從這裏出去,等我出去,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衛宣笑著應下。
光昭帝走時,將證物交給大理寺,著其盡快審理。
他步下大理寺那些石階,幾滴雨水落在石階上,浸潤了幹燥的地麵,發出一些晦暗的光芒。
夏季的第一場雨來了。
翌日劉岑從昭王府出來,甫一回家,張旻竟然一夜未睡等著他。
“大哥,陛下昨夜去看了張睿。”
“哦,看就看了,急什麼?”
“太子殿下讓我來找你,他說陛下深夜與張睿說了一番話,內容雖然不知,不過陛下親手將證物交給大理寺卿鍾全,這幾日需多關注大理寺的情況。”
劉岑略微思慮了一下,換了身衣裳便去往太子府。
張策在書房接見了他,看他到現在才過來,心中了然:“在夏若郡主那處可睡得安好?”
劉岑麵無表情道:“甚好。”
張策額頭上青筋跳了跳:“隻要不耽誤本殿下的正事,張夏若的命,本殿下暫且會替你留著。”
劉岑漆黑的眼睛直視張策:“殿下,還是說正緊事罷。昨夜在大理寺,陛下與二皇子交談,後將證物交給大理寺卿鍾全,此事你怎麼看?”
張策心有不安,他原先以為這一回能徹底搞定張睿這頭野狼,但是陛下夜訪大理寺......就有些奇怪了,他說:“陛下的心思難猜,這幾日派人守在大理寺,一有風吹草動,即刻稟報我。再派些人去盯著衛宣最近在作甚,他這麼久沒來,本殿下怪想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