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拜過大神，以柔問他：“你許的什麼願望？”
他故作神秘：“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以柔不屑一顧：“誰稀罕曉得。”
一同從前殿往山上的後殿走去，羊腸小道上全是拜神之人，兩旁斜坡上種植的是白樺樹，冬日還有些零星的葉子，在寒風中“嘩嘩”作響，沿著山道往上瞧，白雪之間灰色的樹木十分齊整，後殿的屋簷隱藏在樹枝之間，他憶起小時候每次過年，母親都帶他去寺裏拜神，帝都的寺廟種植的是青桐樹，那座寺廟占地百餘畝，十分氣派，金黃的屋簷在山林間錯落起伏，母親帶他行走在山間小道，與他講佛語，午間在寺中吃齋飯，“齋”音同“災”，意思是吃災，將新年的災難都吃掉。
寺中齋飯味道不錯，他吃慣了府中各色美食，一到過年，居然最期盼的事情，便是同母親來寺中吃齋飯。
從十六歲那年，再也沒有來過寺廟祭拜大神了。
身側披著狐裘的女子一張好看的臉隱藏在雪白的皮毛之下，隻露出圓溜的如同葡萄般晶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周遭風景：“這裏人好多，聽說中午寺中有齋飯，咱們去嚐嚐麼？”
他道：“我想吃媳婦做的飯。”
以柔眯起眼睛笑：“有兩個多月沒給你做飯吃了，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廚藝，中午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過年得有魚，象征著年年有餘，你給我做一條醋溜魚；過年還得吃雞，寓意大展宏圖，你做一鍋小雞燉蘑菇得了；過年還得有紅燒肉，寓意鴻運當頭；最後來一碗紅燒鱔段，寓意善始善終。就來這四樣，如何？”
他一口氣說了四個大菜，以柔頭疼，全是葷菜，再來兩個素菜好了：“四道菜不吉利，再給你做一道酸辣土豆絲和辣白菜好了，湊足六樣菜，六六大順。”
二人一路討論了中午該吃什麼，從後殿出來，步行到寺門，池歡早已駕了一輛馬車等候在外，以柔奇道：“你怎麼來了？”
池歡道：“君姑娘走路累了，大人吩咐小的在此等候。”
劉岑將她拉上馬車，內裏備置了暖爐和茶點，她將手伸到暖爐邊，道：“你在沁陽待多久？”
他道：“明日就走。”
以柔失落地垂下眼眸：“下次咱們再見，會是什麼時候？”
他答：“我也不知。”
她紅了眼圈，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受不了她這種神情，劉岑補了一句：“過完年，太子和二皇子的人會來，到時候，我們應該能見到。”
聽說太子和二皇子要來，她頓時心情極差，看向車窗外，一路二人無言。
池歡將車停落：“大人，集市到了。”
她步下馬車，劉岑跟在身後，二人買了幾樣菜，又置辦了一堆油鹽醬醋等調料，池歡把東西搬上車，二人乘車回到小院。
劉岑洗淨手，將灶房內的大鐵鍋和各式廚房用具清洗了一遍，往鍋內倒滿水，升火後到院中將活魚和母雞宰殺，把黃鱔開膛破肚，以柔在旁清洗蘑菇和土豆，小心地清理泥沙，將土豆切絲。
鍋中熱水燒開，她用木桶裝滿水，提到院中給劉岑拔雞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