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身世(2 / 2)

朱門重新打開時,內裏的女子看見門外白衣人舉著一朵花認真觀察的模樣,露出一絲笑:“喲,到我門前賞花來了?”

君以柔偏頭,認得那人,連忙福身,算是見過麵:“今日天氣好,來找秦媽媽聊聊,可是打攪了?”

秦晚鳶的確被人打攪清夢,她一臉百無聊賴的神情,側身讓她進:“都被你吵醒了,也睡不著,進來陪我喝杯茶。”

回香樓的布局雅致,分為“鏡花水月”四塊區域,每個區域都有特色,分別有四位長相極其美麗、技藝各有不同的姑娘坐鎮。

尋常的姑娘不能入鏡花水月,便都在主樓內接客。

秦晚鳶的起居室在後院偏僻處,四下種植血紅芭蕉,一尾一尾的芭蕉葉有人一般高,到處綠油油的,顏色十分好看。

不曉得這些芭蕉下,是否埋藏了死人,君以柔為自己這個荒誕的想法心驚,看身邊密密麻麻的芭蕉時,心情也不一樣了。

秦晚鳶的起居室內,隻有兩個奴婢伺候,一個負責端茶送水,一個貼身伺候,穿著杏色小衫的奴婢將君以柔引到一片芭蕉中間的回廊下,那處另一個奴婢正布置著暖爐和茶具,秦晚鳶臉上殘妝未卸,像吞盡風塵的妖怪,嫵媚的模樣曾令許多男人駐足。

君以柔端起奴婢為她添置的茶盞,於鼻前微微晃動,茶香飄進鼻腔,頓時香氣四溢,她讚歎:“極品碧螺春,一兩好茶值千金。”

秦晚鳶瞥了一眼她品茶的動作,道:“會品茶,懂茶道,尋常小老百姓怎能培養出這樣的女子,你不是賀家村的君以柔,對罷。”

君以柔聽罷,輕抿一口茶水,潤潤喉:“的確,我不是君以柔。”

秦晚鳶嘴角勾起,道:“你姓張,可知自己的全名?”

“不知,不如秦媽媽告訴我。”

秦晚鳶猜君以柔還不曉得自己的身世,她便愈發想攪和這趟渾水,道:“夏若,生長在夏天的杜若。你娘留給你的鞋子底下,繡了這兩個字。”

君以柔雖然對原主的身世不感興趣,但是聽見原主的真名,她依舊有些晃神,做了十八年的君以柔,有一天發現自己的身世不同一般,可能是一位皇親國戚時,這樣的心情,其他人無法體會,她也需要時間接受:“倒是個好名字,不曉得我娘,為何這般狠心要拋棄我?”

秦晚鳶低頭品茶,朱唇輕啟:“她想帶你躲避宮廷爭鬥,逃出帝都之後一路來到賀家村,可惜,被你那對蛇蠍般的養父母看上,他們奪走了你,把你娘囚禁在地窖,如今,她已是一堆白骨了。”

小丫頭身子一震,勉強扶住茶案,事實原來如此不可置信,君保國在十八年前就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這些人,到底還是不是人!

秦晚鳶瞧著驚慌不定的小丫頭,笑道:“怎麼樣,真相比你想象中,還有意思罷。”

她看慣生死榮華,區區一樁殺人舊案,著實沒有驚恐的必要。

“我娘是怎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