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義凝思,小丫頭心善,令他讚賞,道:“一般出現饑荒,都是官家開倉發糧,但是近幾年陛下治理無方,上頭發下來的銀錢糧食都被瓜分幹淨,落到底下的少之又少,能發給難民的,幾乎沒有,咱們是小老百姓,家裏也沒有存糧,能做什麼?”
他不是沒有辦法,隻是不想輕易拿出來。
丫頭道:“咱家有幾百兩銀子,除去上回建房子的,剩下的可以買些糧食,到荷花鎮施粥,至少讓我們的鄉裏人不餓死。”
“嗯,你這倒是個辦法,我去把銀子變成糧食,回來咱便可以去施粥。”
他承諾以柔一日內定將事情辦好,果真他出門一日,便運了許多糧食回來,存放在荷花鎮的一間庫房,等他回賀家村,已是半夜,小丫頭在浴室沐浴,門外響起敲門聲,丫頭機警的問:“誰?”
屋外人道:“是我。”
那個聲音低沉,以柔一聽便認出,急忙打開門,男人擠進浴室,見丫頭光著身子縮回浴桶,不由分說,他也脫衣物擠進去,一時間浴桶的水溢出大半,二人擠在一處,頗顯浴桶狹小。
君以柔清晰地看見賀義肩上幾處鮮豔傷口,嚇得捂嘴:“你受傷了?”
賀義這才發現自己肩上的傷,方才進屋見小娘子通體美好,恰巧自己也累了一日,脫了衣物一同來泡澡,把小秘密露給媳婦看,他不以為意道:“尋常小傷。”
君以柔拿手指去撫摸那些傷口,確認是今日新留,問:“怎麼搞的?”
“路上碰見劫匪。”
他說的極淡,如家常便飯般自然。
誰曉得,是衛宣帶人截賀義,二人打鬥好一會,賀義滿心滿意是小媳婦的賑災計劃,想早些脫身,還是拖延到這麼晚歸家。
這個衛宣,自己尋他多日未果,倒是自尋死路上門來。
君以柔猜測得七七八八,曉得賀義隱瞞了些東西,卻不生氣,起身拿外衣罩身,尋來兩罐藥膏,與賀義處理傷口,叮囑:“別碰水,快起身。”
賀義坐在浴桶中,任由小娘子替他上藥,輕聲道:“媳婦的手指真軟。”
“你不覺得傷口疼,還曉得我手指軟?”
媳婦這話帶了些怒氣。
“出門在外,這些都是小事。”
他還沒告訴媳婦,很多時候這種傷口他是不處理的,因為沒時間也沒工夫,戰鬥一場接一場,作為太子身側最高階段的護衛,他有多辛苦,旁人不得而知。
君以柔細細撫摸他結實的骨骼和肌肉,摸到許多舊傷疤,如同盤蛇在背,觸目驚心。
“以後別太拚命,家裏這麼多人等著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