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進廚房做起晚飯,賀大瀝對向蘭講:“你鬧哪門子脾氣,好不容易來個兒媳婦,你非得氣走她?以前你說她醜,現在她在這十裏八鄉都是個美人,你還嫌棄?小心哪天來個有錢人把她帶走,去做了小妾,大兒這輩子都別想討老婆了。”
“她就是個狐狸精,彎彎腸子裏鬼主意多,大兒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長這麼好看,不曉得勾引了多少野男人。”
“你……”賀大瀝被向蘭氣得說不出話。
長得美的確遭人惦記。
君以柔從廚房端出兩盤菜,對著二老吟吟笑:“伯父伯母,快進來吃飯。”
沉默中吃好晚飯,君以柔收拾廚房,向蘭早就進房睡了,樓兒也已入睡。
她捶捶自己的腰,撿個小凳坐在院子裏,臉上已收斂笑意,那股酸楚又泛上來,她拍拍自己的臉,覺得實在沒必要這樣憂愁,不就是婆媳關係不好,不就是相公不在家麼,相公不在自己就丟了魂一般,日後咋辦?
說好不為男人活,她是要興家立業之人,日後定然不可能時刻與男人為伴,這點苦也吃不得,能成什麼大事。
隻是,想了這些,她的心情也不見半點好,索性關了院門往家走,早些洗洗睡罷。
眼見那房內油燈已熄,在屋外徘徊的人不甘心的離去。
往後幾日,活計進度令君以柔頗為滿意,李秋月每日都來幫忙做飯,十個工人做事也算積極靠譜,鮮少出錯,她自己不僅監工,還有一部分活計要親自完成,再帶了個小孩在旁邊,一隻眼睛得盯著孩子,君以柔身體吃不消,得了一場病。
早些時候便有預感這副身軀撐不住,君以柔一直咬牙挺著,到那日晚間忽發高燒,周遭也沒個人,她連口熱茶也喝不上,在床上躺,渾身骨節酸痛發熱,嘴唇蒼白,她以為自己要死了,此刻連下床去找人救命的氣力也無,隻得在床上等死。
陳桂花來的早,拿鑰匙打開廚房的門,瞧君以柔沒起,也不在意,隻當她睡懶覺。
可是等早飯做得,工人都聚集在院子裏,房門也沒開,陳桂花覺察有問題,敲了門無人應答,便叫幾個大老爺們撞開了門,大夥一瞧,床上的哪還是個人,分明變成白紙一張,君以柔的臉色和死人差不離。
陳桂花當機立斷讓賀家村的李二送君以柔去鎮上醫館,她吩咐幾個工人按照計劃做工,叫來向蘭看孩子,自己和賀勇帶著君以柔去看病。
路上陳桂花哭成淚人:“妹子,你怎麼病了也不叫人,自己死在屋裏怎麼劃得來。”
君以柔燒得毫無知覺,自然不會回她的話。
賀勇算是理智,就問陳桂花:“先前賀義可說了他去哪戶人家家裏做工,怎麼都快兩個月也不回?二丫頭要是真有事,怎麼也得先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