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又說:“吃完了咱早點下地,今天得搞定至少兩畝地,不然就來不及了。”
賀義說:“把賀勇一家也叫來幫忙,中午讓我娘多做些飯菜。”
“也成,他們來了興許今天秧苗就全部種好了。”
吃罷早飯,二人先去向蘭家,賀義和向蘭說了賀勇來幫忙的事情,向蘭知道得多做飯菜,急忙去忙活起來。賀大瀝從堂屋拿出下地用的家夥,看了看天氣:“今天有日頭,幹活正好。”
以柔去找來賀勇和陳桂花,順便把三個孩子都領到向蘭家,她對三個孩子說:“你們今天就在這玩,可不能打架,也不能去成才哥哥的房間搗亂,都聽清楚了沒,聽話的孩子有糖吃哦!”
三個小孩一聽有糖吃,立馬叫嚷:“姐姐我們要吃糖!”
以柔記得過年的時候還餘了些花生糖,從廚房的鬥櫃裏翻騰出來,一個孩子發一塊,說:“等下午我回來,你們誰最聽話,再給他一塊糖,記住沒?”
三個小孩立馬點頭:“記住啦!”
陳桂小看這些調皮的孩子今天特別聽話,笑吟吟:“他們和你真有緣分,一點也不怕生了這是。”
“孩子喜歡吃糖,拿糖哄上就成,可不能一起給了,得分開來獎勵,讓他們有動力。”以柔笑眯眯的把糖分給三個孩子,趁人不備,偷偷的給成樓多拿了一塊。
陳桂花心想她挺懂事,安頓好三個孩子,一行人扛著鋤頭往山下走去。
目前還剩五畝地沒插秧,賀勇和陳桂花,加上賀義和以柔,賀大瀝負責犁地,一上午搞定兩畝地,中午要是不休息,到下午勉強能把五畝地收拾完。
三月的大山,日頭還不算毒辣,但是一直彎腰勞作,連口水都沒得喝,以柔這副小身板虛得慌,才幹了一個時辰,便臉色發白,氣喘籲籲。
賀義注意到她不舒服,腳踩著稀泥走過去:“你臉色不好,別幹了,上去歇著。”
他這是要一個人搞定這畝地。
可是大勇哥和桂花嫂子都還在幹,自己這個主人卻偷懶,實在不好看,以柔直起腰,用力錘了捶:“沒事,我去河邊弄點水喝,歇口氣就來。”
一隻腳還沒踏上地麵,眼前一晃,倒栽蔥似的躺地不起。
“天怎麼黑了……”
賀義聽見懷裏的人喃喃,丫頭臉白得和紙一樣,他沉聲說:“你病了。”
病了?
她不是一直病著麼,從來沒好過的軀體,脆弱得不堪一擊,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飛起來,脫離那副軀體,一股吸力將她往空中吸走,好像……墮胎時,醫生手中的洗盤,把她的孩子化作血水,帶走了。
“以柔!不能睡!”
有個人焦急喚她,模樣比木炭還難看些。
“我……我好累,我想走……”
賀義聽她一直在喃喃,以為她口中的要走,指的是另一層意思,他難受:“你不能死。”
我走了,你怎麼辦呢。
倏忽間,一陣強大的力量,將空中那抹靈魂收回驅殼內,腦中如琴弦地鳴,回聲“嗡嗡”,她睜開眼,見著賀義雙目赤紅,嚇一跳:“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