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觀戰的秋恃閣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忙著要開口問父親,隻見秋道塵暗使眼色,催促閣兒趕緊吃飯。不過多時,兩人結賬出了酒樓。這時秋恃閣再也忍不住了,他回過頭看了看,小聲嘀咕地問道:“爹,幹什麼匆匆忙忙的?又不是我們和人家打起來了,……‘冷仲仙’這幫人看起來可夠蠻橫的,又搶桌子又打人的,欺人家無能呀!”
此刻的秋道塵才長出一口氣,腳步也放慢下來,回身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怎麼會碰上這個毒老怪哪?”
“怎麼?爹認識此人?還是和此人有過節?”秋恃閣由於自小和母親隱居在‘南苑莊’,因此對江湖之事從未了解過,此刻好奇地問道。
“哎!咱們邊走邊說。”秋道塵一邊趕路一邊和閣兒談起往事,“當今世上,慣用毒藥的高人有三,這個‘藥南山’的冷仲仙排行在二,用毒的手腕讓人望塵莫及,可其生性怪癖,很少行走江湖,我並未與其見過麵。可早在三十多年前,我在武當學劍之時,他有個徒兒名叫‘汪子呈’加入了當時的邪教‘天瀆教’企圖殺害各門各派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那個教派簡直就是個邪教,他們妄圖建立什麼“天渡國”。而這個汪子呈正好受邪教命令,要毒害我武當一門。一次正巧武當在少華山舉行論劍大會,這賊子冒充‘天山劍派’人士前來赴會,在比武場上暗自灑上了塗有劇毒的小磨釘。當各位劍客比武之時,無意間倒地劃破的小口都會感染上劇毒,毒一發作慘不忍睹,眾人一時間以為是對方下的毒手。接連害死了幾位弟子,差點鬧起各個劍派的血腥殘殺。幸好你朱師叔精通醫術,他發現在有人受傷後不久就會嘔吐黑血,十分可疑,經銀針逼脈,才知是身重劇毒所致,各門派嚴加察看,卻發現‘天山劍派’少了一位來者,仔細一問,天山派他們說在下山之前,此人就自稱是武當門生前來出迎的使者,所以並未多問,與其一同前來。還好發現的早,否則隻怕會被小人所利用,引起門派間的廝殺。”
“後來這‘天瀆教’怎麼樣了?”秋恃閣接著問道。
“後來‘天瀆教’醜態敗露,成了武林中人人痛恨的邪教,各門各派聯合一起,經數年才將其殲滅,我與你幾位師叔一起追查剩餘殘黨,追查到藥南山一帶發現邪教賊子,汪子呈正在其中,他仍舊不知悔改,在一次交戰中,被我們截殺了。到後來才知其師正是‘冷仲仙’,不知他師父那時是否知道自己的徒兒已身陷邪教,總之其徒是被我們所殺,這個毒老怪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天見到此人如此蠻橫,隻為一點小事就重傷‘青山派’弟子,實在可惡之極。沒想到這個老家夥居然出現在這裏,難道江湖又有事情發生,以後你遇事可要多加小心此人,不可年輕氣盛,以卵擊石。”
“爹您放心,江湖上的事,我以後會多加小心的。”
兩人一邊聊一邊繼續行進著,尋找馬車店,天色已晚時就住店歇息,轉眼間又過了一天。
經過幾天顛簸趕路,終於到了六月十五,兩人梳洗完畢,繼續坐馬車趕路。不過一個半個時辰來到了成都城內,大城市中車水馬龍,人聲鼎沸,兩人的心情也隨著熱鬧的人群變得愉悅很多。
“爹,咱們趕到了成都城,可這‘神明教’怎麼找呀?”秋恃閣問道。
“各大幫派都有驛站,驛站內必然有人迎接,問問同道中人找到驛站,自然到了‘神明教’。”秋道塵話一說完,就忙著四下打聽‘神明教’的驛站。真不愧是大教,不一會兒工夫,兩人就找到驛站並經驛站坐上了馬車,大約顛簸半個時辰,馬車停在了一座山莊大門前,當秋恃閣和父親下車定睛一瞧,好氣派的莊門,門前屹立著兩尊白玉大理石雕刻的麒麟獸,足有一人多高,手工雕刻得惟妙惟肖,擺在門前霸氣十足,白玉大理石的台階直伸向門內,抬頭一望,門臉上橫掛一張喬木黑漆牌匾,正中紅漆漆的印著‘神明教’三個大字,紅漆門板,金邊門環,所有的感官都顯出龐大之韻。正看著,車夫已經通報回來了,門內也隨之迎出數人,首當其中正是前去送請帖的—風竹菅,其餘幾人有高有瘦,但並不熟悉,應都是‘神明教’門人。
“秋老前輩,在下已恭候多時,這位想必是秋公子吧,快快裏麵請,眾英雄都在裏麵歇息哪。”風竹菅忙上前拉住秋道塵的手,往院裏請。
“哎!路上耽擱過久,讓你們擔心了,向你賠罪啊,閣兒快點……”秋道塵說道。
“哪裏…哪裏,老英雄客氣了……”風竹菅回話道。
不過多時,經過幾個走廊,麵前一下子寬闊起來,將近數百餘平方的大院子使人倍感氣派,院子以北是會客廳,古樸典雅中不失闊綽豪門之感。院子正中已擺好數桌酒菜,各位武林同道有的早早入席,有的互相問候著,無論哪裏都是張燈結彩,紅燈高掛,不知是什麼好事如此喜慶。
風竹菅領著秋道塵父子,穿過眾人之時,忽聽得有人叫道:“道塵兄,道塵兄,這邊…這邊。”幾人轉眼一瞧,隻見一位五十上下,一身道教裝束之人在不遠處向這邊走來,此人雙眉纖細,眼目清晰,鼻直口方,一幅端莊正派的尊容。
此人未等走到秋道塵身旁,便開口說道:“道塵兄,沒想到你也來‘神明教’赴會了,幾年沒見你還是那麼精神百倍呀!”
“樹雯兄,真是巧啊,來…來…閣兒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璧陽觀’的尹樹雯前輩,你快叫尹師叔。”秋道塵忙為閣兒介紹。
“尹師叔,晚輩秋恃閣見過尹前輩。”秋恃閣抱拳行禮道。
“閣兒都這麼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呀!”
“既然各位認識,秋老前輩在下還有別的事要忙,您和尹前輩先入坐歇會,過會兒我再來招呼。”風竹菅一見兩人認識,抽出身來去忙別的事了。
兩位久別的好友,好不容易見麵後談得十分投機,一時間秋恃閣無事可做,無聊的四周張望著,整個院子中人數眾多,從外形打扮來看,多為習武之人,有的背背寶劍,有的寶刀放在身邊互相說笑著,可眾人之中秋恃閣卻獨對一對穿得雍容華貴的兄妹頗為在意,那兩位正在離他有十步之遙的桌邊與人說話,說他們是兄妹,主要是秋恃閣在他們言談之中早以聽出他們的互相稱呼,同是年輕人,秋恃閣用自己的眼光打量著,首先吸引他的當然是那位姑娘,一雙水靈透玉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間透出無限柔情,發髻盤疏於頭頂露出整張恰似牛奶般細嫩的麵孔,薄薄的嘴唇也勾勒出近乎完美的唇線,加之其身穿一身淡白清綢裝,猛然望去總會鎖住你漫無目的的目光。秋恃閣的視線如同一顆流星被宇宙黑洞所吸收一樣,隻要不和各位同桌的武林中人搭話,他總會偷偷的鎖定那位姑娘,在姑娘的旁邊站著一位年紀稍長她幾歲的兄長,此人麵色白淨,氣宇軒昂,舉手投足間略顯張狂,但在其華麗的外表襯托下卻獨顯得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