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銀行雄鷹師臨時司令部。蕭劍鳴神情冷肅漠然,正伸著胳膊讓醫務兵給他療傷。今天的戰鬥他親上前線,死在他阻擊槍下的鬼子超過了二十個,被他用刀劈死的鬼子也有十幾個,胳膊上的刀傷就是在與鬼子白刃搏鬥時留下的。旁邊,許長安、宋懷鬆等幾人在陪伴著他。
醫務兵在緊張的工作著,不僅是因為救治的對象是師長,重要的是這位師長居然要求不打麻醉劑。
經過一番忙碌,醫務兵終於將蕭劍鳴的傷口縫合完畢,灑上刀創藥後,裹上紗布,治療算是完成了。
醫務兵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蕭劍鳴輕笑了下,完全不象是剛剛動了次外科手術。他淡淡道:“你的手術做的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醫務兵靦腆的道:“我叫沈學仁,畢業於上海醫科大學。”
“上海醫科大學?”蕭劍鳴點頭道:“很好,以後你就是雄鷹師野戰醫院的院長了。”
沈學仁走後,許長安立即道:“師長,你沒事吧?”
蕭劍鳴不在意的道:“一點皮外小傷而已,沒有大礙。”
宋懷鬆道:“皮外傷確實不算嚴重,但不麻醉就直接手術,蕭師長你卻連眉頭都沒皺下,著實令人佩服。”
孟秋妍卻埋怨道:“什麼叫令人佩服?他這分明是故意充英雄,在你們這幫大老爺麵前裝好漢,明明有麻藥他硬是不用!”
蕭劍鳴道:“我可不是故意充英雄,而是我們的麻醉劑確實不多,應該留著給更需要它們的重傷員用,我這點輕傷咬咬牙也就挺過來了。”
宋懷鬆忽然神情肅然的道:“蕭師長,我今天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雄鷹師的上下官兵如此敬服與你。老實說,我宋某人一向心高氣傲,除了大當家還沒服過誰。從今天起,我就一心一意的跟著你打鬼子了。”
蕭劍鳴點點頭道:“宋先生有如此想法,我甚感幸慰。對了,聽曹大當家說你以前也當過兵?”
宋懷鬆歎息道:“實不相瞞,我曾經在沈陽北大營當過營長。九.一八事變時,上峰下令不準抵抗,東三省就這樣丟給了日本人,不知多少弟兄白白又窩囊的丟了性命,老百姓還指著我們的脊梁骨罵。從此,我心灰意冷,顛沛流離到了湖北。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結識了曹當家的,在水雁幫當了師爺,就一心隻想當山大王傲嘯山林了。”
蕭劍鳴也暗自歎息了一下,怪不得初到水雁幫的時候,宋懷鬆對自己頗具敵意。也難怪他,國民政府將他們這些東三省當兵的心給傷透了。
蕭劍鳴忽地霍然站起,冷沉的道:“宋先生,今晚陪我出去鬆動下筋骨怎樣?”
宋懷鬆不解道:“你的意思是……”
蕭劍鳴一挑劍眉道:“鬼子整整鬧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上也該我們逗他們玩下了。說不定還可以撈他一條大魚。”
宋懷鬆道:“好!這小鬼子的氣我早就受夠了,早就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這幫王八蛋了!”
許長安急忙道:“師長,你可不能去,你可是一師之長,再說你身上還帶著傷。”
“這點傷不算什麼。老許,你應該知道,在雄鷹師論夜襲阻殺還沒人趕的上我。你放心,我去的了就回的來。”
許長安急匆匆的道“那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留在這駐守,我再挑幾個弟兄去,今晚一定要弄他個天翻地覆。”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布著幾點寒星,明暗不定的閃爍著,就象是在眨著鬼眼。
一條偏僻的小巷中,地上的一塊石板輕輕動了下,拉開了一條縫隙。裏麵的人觀察了下見外麵沒有人,將石板翻開,接著悄無聲息的鑽出四個人,就象來自地府的四條幽靈。這四個人全副武裝,腰插盒子炮,肩上斜掛湯姆森衝鋒槍,外衣上掛著手雷,還有一個人背上背著一把阻擊步槍。這四人正是蕭劍鳴、韓子俊、宋懷鬆、以及“水鷹”李六寶。
他們通過地道來到了這條小巷,這裏現在已屬於“敵占區”了。日軍經過一個白天的猛攻,雖然付出了傷亡五百多的代價,但還是有所收獲,占據了城區約五分之一的地方。
日軍所采取的正是師團參謀長重田重德所提出穩紮穩打的策略。到了晚上絕不貪功求進,以免中伏被襲,隻是派重兵駐守住已攻占地方。企圖層層進攻,步步推進,逐步實現蠶食,奪取整個武昌城。
巷口,正有兩名鬼子筆直站立,負責警戒。蕭劍鳴一打手勢,韓子俊和李六寶悄悄摸上前,一個用飛刀,一個用短柄鋼叉,“噗噗”就紮入兩名鬼子的後背。一雙鬼子未發出半點聲響就見了閻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