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已經對這次行程占過星象,謹遵您的意思,我們即刻就可動身"夜風的聲音在大殿回響。他是這一行程中唯一的皇族占星師。也是我國最早晉升的最年輕的占星師。
自我成人後,叔叔便告訴我。占星師們掌握著星象命理,他們對王族來說是不可或缺的人才。能有傑出的占星師輔佐,就是擁有相當於十萬將士也不能比擬的實力。他們其中王族的存在是僅次於我國皇族血脈的高貴象征。而夜風就是其中僅有的貴族。
他的鋒芒在90年前一次與冰族交戰時而得以淋漓的發揮。
冰族辰風國與我國接壤,向來自視甚高的他們眼見身邊有如此肥食,早對我國垂涎已深。待叔叔逝後不久,辰風國終於按捺不住對我國邊境開始了頻繁的侵擾。不久,便集聚了大量的軍隊,公然向我國挑釁。因為上次對叔叔離去而憤然的上了戰場一事,群臣已對我懷了偏激的心思。這一仗無論怎樣也勢在必贏。與占歌說了我的想法後,我便遣夜風親身去了邊境助戰。他每過半個時辰便用雲音術向我傳送戰況和他占星所得的信息。這時我才知道他的占星術可能已遠遠在他的父親夜闌之上。我不禁歎息。他的幻術可能不在城中任何中將之下。
我用他給的戰情與戰歌做了詳細的戰略布施,再用風鳥傳了過去。他們的占星師也被星夜的占星術反蝕而成重傷,無法順利地預測我方的下一步行動。而其後,敵方的每一次進攻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完全消滅他們則隻成了時機問題。
隻短短半月,辰風國節節敗退的消息便不斷傳回王城。朝野中與我再沒有輕視的眼光。他們帶著審視、沉默、信服的眼神對我俯首行禮。他們眼中的我隻是淡然的微笑。而這一切主要還是歸功於夜風。這個年紀與我相仿,占星術卻已是全國為數不多的通過了占星等級最高測驗的人之一。他的天份令我歎服。
此去闕海並沒有讓對方太多人知道是我親自前去。我的身份隻是一個地位崇高的外交使臣。我隻是想再重新體驗那裏曾經給過我的一切。快樂、悲傷,那些過眼雲煙是否還在那所宮殿裏殘存著點滴。我手撫著胸口,感受自那兒傳來的隱隱疼痛。一百年了,我曾經在夢中無數次地回去過。那裏的一磚一瓦一池一木,都像是刻在碑上的梵文一樣清晰而深刻。那裏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是幻化在我額心的圖騰,猶如近在眼前般的真實。我的心髒在急速地跳動,似感應著我內心的想法。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想法,究竟是仇恨的使然,還是思念盡頭的曙光。也許隻有到了那裏,才能證明一切吧。
"那好,我們出發吧。"我思索再三,如釋重負地說。應該是到有了斷的時刻了。我必須走出這步才能查到那個真正的幕後人。借這次闕海國新任國王繼承儀式和成人慶典,我一定要親手查出那個始作勇者。
函貼上新國王的名字叫莫艾蘇,金色的字體寫著後日便是他的生辰。我暗暗驚訝。如果樊洛還活著,後日又會是怎樣度過呢。如果他還活著,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現在承襲王座的人應該是他才對。又怎會有如今身為靈湮背負覆國之恨的我。
而樊洛還是成為了我的痛。夜風每個月半都幫我觀察著他的星象。可一百年了,屬於他的星還是暗淡無光。我心裏仍然存在著一絲僥幸,過了這麼久,他的星還沒有隕落,我堅信終有一天我會和他重逢。會聽見他對我說:尹月,你就是我的天下。我要永遠和你一起。永遠在一起。哪怕是奢望。我也一會要讓他實現。一定會的。樊洛,我深愛的哥哥。我一定會找到你。
"靈湮哥哥,等等我。"我剛從王座站起來就聽見後殿菱雅急促的聲音。"我……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她跑到我麵前,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想必是剛聽到消息便急奔而來。我望了望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占歌。他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我搖了搖頭,可能由於叔叔平時對她管束嚴厲,自叔叔雲歸之後,她奔放的俾性不見收斂,反而變得愈加開朗。
菱雅搖晃著我的手臂,懇求地望著我。我看了看占歌,他表示無能為力。而麵對菱雅這樣的眼神,我通常也是束手無策。我苦笑地搖了搖頭。"雅兒這次得聽話,靈湮哥哥會很快回來的。這些天記得好好的,可不許再給我惹事。"我始終記得這幾年間她嬌縱的性格給我添來的不少麻煩。
"哪有啊。我可是一直都很乖的。不信你可以問占歌叔叔的。上次合親的事兒本來就是那個赤族星夢國的皇子的錯,我怎麼知道他那樣膽小,我隻是帶他到帝王陵轉了轉,誰知道他看到那裏麵的血就嚇得魂飛魄散似的跑了。這能怪我嗎?"她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