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風鈴兒是被惡夢驚醒的。在夢中,一直在回旋著父親被砍下頭顱的那一刻。

“不,不要!”風鈴兒驚叫著坐了起來,她張睜開雙眼害怕地看著四周。

“你醒了!”

這時,一個妖豔的女人開門進來,笑著說道。

“這裏是?”風鈴兒向那女人問道,“你是?”

“這裏是不夜天,我叫豪姬!”豪姬在她床邊坐下,說道。

“我怎麼會在這裏?”風鈴兒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也被換了。

“是應龍帶你來的,而且你們來時全身都濕透了,我隻能幫你換了身衣服!”豪姬看出了她的疑惑,說道。

“應龍?”風鈴兒低喃著,瞬間所有的恐懼和記憶都在腦中回籠了,那父親被砍下頭顱的血淋淋的一幕,隨即撲到床邊吐了出來。

“你沒事吧?”豪姬在他們來時已經明白了八分,問道。

“他沒殺我?”風鈴兒惡狠狠地對豪姬問道,“他為什麼不殺我?”

“不知道!”豪姬對於她的怒氣無動於衷,隻是淡淡地答道。

“他在哪裏?”風鈴兒用手背抹了下嘴角,問道。

“走了!”豪姬說著問道,“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殺了我爹,殺了我風城所有人!”風鈴兒哭著叫道,“他砍下了我爹的頭!”

豪姬皺眉,看著不斷地在發泄著的風鈴兒,突然擔心的不是麵前的女孩,卻是應龍。“他為什麼不把我也殺了,為什麼要殺我爹?為什麼?”已經接近竭斯底裏的風鈴兒,滿滿的狠和怨在心裏化不開,隻能哭著,叫著。

“唉!”豪姬歎了口氣,問道,“你恨他嗎?”

“恨,我恨不得將他萬箭穿心,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風鈴兒咬緊了牙關,悲憤難平地答道。

“雖然我知道,這很不合事宜,但我不得不告訴你。”豪姬邊站起來邊說道,“你不該恨他!”

“他殺了我的親人,你還說我不該恨他?”風鈴兒不敢置信地向豪姬吼道。

“他隻是一把兵器而已!”豪姬對她的吼叫充耳不聞,轉身走出去,“身上背負的全都是主人的罪孽!”

風鈴兒對豪姬的背影大聲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豪姬轉過頭來,想了想,一抹淒然的笑意爬上了她的嘴邊,“就憑我的親爹也是他殺的!”

豪姬的話讓風鈴兒呆愣了在那,連豪姬走出門外,關上門她都還沒反應過來。

“唉!”豪姬在門口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的話太多了,別再有下次!”這時,一直在門外的應龍冷冷地說道。

“你是怕秦王知道了來捉我?”豪姬笑著向他問道。

“為什麼要殺李斯?”應龍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問道。

“你知道了?”豪姬卻不覺得奇怪,隻是懶懶地問道。

“為什麼?”應龍繼續問道,“那晚向我射箭的是飛鷹,而那個殺手是你?趙高收買的殺手就是你?”

“因為我要為我的父親報仇!”豪姬收起了笑意,麵對著應龍的犀利的眼光,說道,“我要毀了大明!”

“殺你父親的人是我!”應龍低吼道。

“真的嗎?”豪姬笑得更開心了,“你確定?”

“你別逼我殺了你!”

應龍的話裏帶有警告,但豪姬卻絲豪不怕地貼近了他,直到彼此都能感應到大家的呼吸,“如果當初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認為我會怕死嗎?”

應龍看著豪姬,久久地才移開了腳步從她身邊越過。

“應龍,我不會讓你親手殺了我的!”豪姬看著他的背影喃道。

“你真的原諒了他了嗎?”不知何時,飛鷹已來到了她的身後,問道。

“我不能原諒的是大明,它毀了我的親人!”豪姬轉身看向飛鷹,眼淚卻流了下來。“也毀了應龍和我!”

飛鷹上前無言地抱住了她,此刻發覺到,她隻是一個女人。

應龍神色難看地回到了天機閣大廳,連飛廉等人都沒理便直奔回房了,弄得三人不明所以。

多久沒有與過心痛的感覺了,應龍抽出日曜劍,用自己的手抹下,一條鮮明的血痕便順刀而下。

那血淋淋的記憶便再次湧上了心頭——

“你為何不願成為天機閣的閣主?”

“我不願成為魔鬼!”

“但你已經是魔鬼了!”

與上任天機閣主的對話仍清晰猶在,應龍看著這把親手斬殺他的日曜劍,心如撕裂般的難受。

“既知今日的結果,又何必當初的背叛?”

“是誰背叛了誰?是我們背叛了大秦,還是大秦背叛了我們?”

在朝宮裏的死鬥,兩人曾如此責問過對方。

“要想救他女兒一命,那就擔下他的罪孽。”當一切過後,秦王對跪在殿下的他說道,“當初是你未盡到本身的職責,亦是你需要承擔的罪責。如今天機閣主應龍已被你所斬殺,剩下的功過,就由你來為他擔下!”

秦王想了想後,繼續說道:“朕將賜名應龍於你!”

應龍——讓他難以承受的名字!

緊咬牙根的應龍忍受著內心的痛苦,卻始終都無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當夕陽從古陽關匆匆地落下,皓月當空的時候。拓跋鷹和支離牽著馬漫步一個小城鎮裏,滿眼全是閃爍的著的紅色燈籠,整個城鎮可謂流光溢彩,華燈如晝。

“想不到在這一個小小的城鎮裏,競繁華得可比鹹陽!”支離在說著的同時卻感到了身後有人在拉她的衣服。

支離下意識地轉過身去。此時,一雙布滿著傷痕,肮髒的小手卻高舉在了她的麵前,“隨便給點什麼吧!”

“呃!”支離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地看著麵前這個隻有五六歲,但全身都衣衫陋爛對著她咧嘴而笑的小女孩。

小女孩見她沒有動作,便著急地說道:“姐姐,隨便給點什麼吧!飛飛餓了!”

聞言,支離才反應過來,剛想從身上掏點什麼,幾個熱呼呼的包子便已落入了她的手裏,抬頭卻看到了拓跋鷹的笑容,“拿去吧!”

支離定定地看著拓跋鷹,再看了眼手中的包子,而那個小女孩在看到熱包子後,早已流出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