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煙花三月,好雨時節,叮叮咚咚的雨點落在白牆黑瓦之上,打出動聽的自然之律;蜿蜒秀氣的河道穿梭於古老的村落之間,或有小橋溝通其中;青苔石階,小巷長廊,縷縷炊煙散開,飯菜的香氣彌漫四溢開來……

一抹瘦削精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雨簾之中,黑發散落,青袍飄逸,布鞋落地,不帶起一枚塵土,密集的雨點在他行走的地方,自動讓出道來,一種自然神秘,玄奧莊重的氣息圍繞在他左右,讓經過的路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青袍人走到了長廊之下,那裏,四五個小小頑童正嬉戲玩鬧,純真甜美的笑靨,歡樂無邪的笑聲,給這個安靜的村落增添了一抹活潑輕靈的生氣。

青袍人不由駐足細看,嘴角含笑。但見那其中一個七八歲左右的漂亮女童,粉雕玉琢,柔嫩可愛,尤其是那大大的眼睛,水滴兒似的清亮。

“唐玉,你走開啦,李皓哥說過這個毽子送我了,我說不給你玩就不給,走遠一點啦”,一個尖臉高瘦的女娃推開漂亮女童生氣地道。“林……遙姐姐……”,女童張張嘴,半天吐出幾個字,不知所措地退後,退後,低頭不斷地絞著衣角。

忽然,頭頂上一重,一隻溫和的大手落在了上麵。女童抬頭,瞪得大大的眼睛驚訝地看著眼前人,嬌嫩的小嘴張成了“o”。青袍人被那清澈的眼神一看,重重地把女童的頭按下去,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掩飾住突然衝上心中的溫柔親近之意。可是,手一鬆,那複又抬起來的小臉上還是一樣驚訝的神情,於是,幾乎是身體快於意識,又一次重重按下去。抬起來,按下去,抬起來,下去,起來,下去,起來,下……一瞬間,著魔了般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青袍人一遍遍地重複著幼稚的動作……終於,那抬起的小臉上陰雨密布,大眼睛一眨,在再一次被按下去前“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嗚嗚嗚,壞銀,壞銀……嗚嗚嗚”青袍人仿佛被雷電劈住一般,僵硬住了姿勢。

一邊玩鬧的孩子一下子圍了上來。“你是誰?幹嘛欺負小玉!”一個男童一把拉開女童,擺出凶狠的樣子大聲道。“對啊,這麼大的人了,欺負小孩子,羞不羞!”之前推開女童的女娃也一致對外道。“羞!羞!羞!”另有孩子在一旁刮著臉皮,跳著湊上臉嗤笑著。

青袍人的臉色從紅到青,又從青到紅,數變之後終於恢複如常,站起身,儼然是之前仙風道骨,瀟灑脫俗的樣子。理了理衣袖,正色道:“我乃天音山渡羽宗木乙真人門下綠道子是也,為師門尋覓第三百八十一代傳人下山。我觀此女,骨骼清奇,容姿不凡,適才用靈力查探,方知實乃修行我派法門之不二人選,天佑渡羽。爾等黃口小兒,怎知其中玄機,我……罷罷罷,對牛彈琴,是我愚鈍了。”

青袍人話落,正要趁幾個孩子一臉懵懂之時轉身,忽然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道長此言屬實?不瞞道長,唐某不惑之年得此幺女,疼愛非凡。然長子性狹,兒媳潑辣,唐某年事已高,又有異人言,吾兒性柔,有道緣,如遇機緣,他日可成就奪天地之造化,當遂之。”言畢,拉過淚痕未幹的小女兒,深深一禮:“如此,玉兒就有勞道長了。還望道長告知宗門方位,以便唐某他日探望小女。玉兒,還不見過師傅!道長,請,今日不妨在唐某處小住,另有重禮酬謝。”

轟隆隆,青袍人隻覺天雷陣陣,回頭看看眼淚又開始嘩嘩流的女童,想到怪異的師兄弟們,捂住臉,無語地被熱情的唐家人拖進了唐宅。

被掰開抓住門板的手指,硬拽進門的那一霎間,他心裏呐喊:“是哪個混賬師兄沒事冒充異人亂說話,拖出去……喂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