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見過一次麵而已。”維依實話實說道，之後抬頭看了莫尚霖一眼，剛好對方也看著她，兩個人靜靜對峙了一會兒，又移開了視線。
“那你們聊的還挺開心的。”莫尚霖這句話不悲不喜，表麵上一點情緒不外露。
“嗯，他看上去比較隨和。”維依想了想，林茗舉給她的感覺就是親和，每次他跟她講話，她都覺得好親切，很想跟他多聊幾句。真的就像書上說的那樣子，有些人，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有種磁場，相互吸引，之後才會接二連三的交集。
維依居然用隨和兩個字來形容林茗舉，讓莫尚霖忍不住覺得新鮮，一個在短短三年時間內創造了林田集團，並且在B市也算是有點名氣的集團，這樣的創始人能隨和？誰相信啊？隻是看著她澄澈的目光，莫尚霖隻有嘲諷地笑了笑，“那你不願意搭理我，是因為我給你的感覺，是拒人千裏之外嗎？”
維依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嘲諷的樣子，維依咬了咬下唇，“我們之間不一樣。”他們之間又怎麼能好好相處呢？若不是因為小朔，或許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和他有交集。
莫尚霖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苦笑道：“依依，如果不是因為小朔，你是不是再也不想跟我有關係？”
“如果沒有小朔，我們本來就沒有關係。”維依反駁道。這句話雖然絕情，但是也是事實。
莫尚霖第一次覺得原來她也可以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以前她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踩到了路上的花花草草，每次看到露在外麵的植物，都忍不住把它們挪到花圃裏麵，生怕別人會踩到他們。
維依以為莫尚霖這樣要強的男人，聽了她的話，應該會暴跳如雷的，可惜他沒有，隻是無奈地說道：“罷了，反正這些已經不重要，你隻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莫家的媳婦。”
“這個不用你提醒。”她自然清楚，隻是他的家人，尤其是他母親未必會這麼想。這麼想，心裏黯然神傷，忍不住浮現在臉上。
莫尚霖看維依哀傷的樣子，心裏滿滿都是苦澀，難道做他的妻子，做莫家的媳婦就那麼讓她難受？
小朔不知道是不是姿勢睡得不舒服，稍微輕吟了聲，接著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又安心地睡過去。
維依低頭看著小朔的睡顏，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其實沒什麼好憂傷的，就算什麼都沒有，但她還有小朔陪伴著她，這就夠了。
“什麼時候開始吃安眠藥的？”莫尚霖想起了什麼，問道。
“很久了，不記得了。”維依模糊記得是生下小朔以後，有一天做了個噩夢，莫家的人要來搶小朔，至此她每天晚上都心悸睡不著，所以才讓醫生給她開了安眠藥。醫生曾經跟她說過，這樣完全治標不治本，讓她去找心理醫生谘詢一下，可她卻一次都沒有。這種事情，她實在沒法開口跟別人說起。
“那現在還吃嗎？”莫尚霖繃著臉問道。
“都沒有安眠藥。”維依無奈地說，估計他跟醫院打過招呼，醫生死活不給她開安眠藥。不過幸好這幾天睡得還是蠻好的，不然鐵定會崩潰。
“安眠藥不吃也罷，傷身體，如果可以，要不我介紹個心理醫生給你認識。”莫尚霖很早前，就想跟她說，隻是怕她不接受。
“不用了，我這幾天睡得挺好的。”維依想也不想，拒絕道。
莫尚霖也不再去勉強她，點了下頭說：“那就好，小朔那天嚇壞了。”
“我知道，以後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了。”維依自然知道小朔擔心她，一整個星期小朔都擔心維依會出事，晚上一定要維依跟他一起睡才行。維依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裏泛酸。她撫摸小朔的臉頰，帶著憐惜，“對不起。”
三個字很輕柔，像是自言自語，聽在他的耳朵裏，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掐著他的心，不是刺痛，而是絲絲滲入骨髓裏的痛。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是當年若不是他狠心拋棄，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以後不會了，隻要有他在，他一定會守護好他們母子。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隻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接受他？
車裏一片靜謐，一個小孩在香甜的睡著，兩個大人，卻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