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尚霖在確定維依穩住身子後,手臂才從她的腰身上離開,目光專注在她的身上。若不是她了解他,還真的以為她是他所愛的人。多年前,也是這樣,既然無意何必招惹,誰也不是你寂寞時的一盞燈。
她不喜歡他看著她的目光,雖然侵入如水般的清輝和柔情,但是他卻是通過她看另外一個女人。她更加討厭他身上的氣息,雖然還是跟當初一樣的味道,其實不然的,一定或多或少沾染上那個女人的氣息。
維依退後一步,卻因為沒有站穩,差點跌到了湖水裏,幸好他手長,拉住了她,讓她免受濕身之罪。
她低著頭,哪怕再不情願,但是多年的素養告訴她,要禮貌待人,“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兩個字。”莫尚霖剛說完,看到維依淒然的笑容,心裏禁不住痛了起來,就連深藏在內心深處的內疚都一並激發起來。
維依正想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出聲叫住了她,“依依。”
再次聽到他這麼叫,維依諷刺地笑了笑,卻沒有應。以前她覺得那個稱呼是世界上最動聽的,現在卻覺得是特別刺耳的,尤其是從他的嘴中說出來。
莫尚霖見維依要走,拉住了她的手臂,維依沒有看他,隻是直直地看著他手停留在她手臂的位置。他在心裏歎了口氣,還是放開了她,看著她纖瘦的身影越走越遠。莫尚霖在她身後,輕輕地說:“依依,好久不見。”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她多年前,用絕望且倔強的眼神看著他說:“莫尚霖,我希望我們永生不要再見麵了。”那種畫麵,像是一根刺,紮得他心痛異常。那是有多傷心欲絕,多麼絕望才會這麼說?!
維依完全是憑著對路的熟知程度回到了辦公室裏,就連蕭筱對她說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
“維依,你怎麼了,等下要開會,趕緊拿上筆記本走了。”蕭筱催促道,見她沒有反應,隨手拿了本維依經常用的筆記本和筆,拉著她的手往會議室帶。
“蕭筱,你拉我去哪兒?”回神過來的維依,茫然地問道。
“天啊,林老師,敢情我跟你說了半天,你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剛剛主任說我們今天要開會,估計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蕭筱解釋道。維依鬆了口氣,幸好蕭筱沒有追問她為什麼會走神。
開會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用蕭筱的話來說,創曆史最新記錄。
“實在是太過分了,居然讓你帶楊老師的課,難不成全校的語文老師死光了?”蕭筱為維依打抱不平,幸好整條校道上隻有她們兩個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哼,陸老師真不是男人,隻是一個星期帶兩天課而已,是個男人就應該把一個星期的課都攬下來。” 見維依沉默,蕭筱更加氣憤地說道。
“蕭筱,陸老師他有女朋友,其實也不怪他。相比一個星期都由我上,三天已經算是好的。”這倒不是維依幫他說話,隻是人人都有自私的一麵。若不是因為她,陸老師可能每周兩次課都免了。
“維依,我隻能說你太善良了。他有女朋友算什麼,你還有孩子要帶呢!”蕭筱大大咧咧地說,維依真是有點後悔告訴她,她已經有孩子的事實。
“蕭筱,你記住,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知道嗎?”維依拉住了蕭筱的手臂,她倒不是害怕別人對她的看法,她隻是擔心會影響到那些學生。現在的學生可不比以前單純,思想活躍著呢?
“看來你挺疼你兒子的。”蕭筱替維依的杯子滿上水。
“是啊,他是我的全部。”維依點點頭說。如果小朔有個什麼萬一,估計她也活不成了。
“維依……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難得看到平時大大咧咧的蕭老師也會有吞吞*吐吐的樣子。
“嗯,你問吧。”維依笑著說道。
“那個……孩子的父親呢?”蕭筱問。
維依臉上的笑容一僵,盯著眼前的茶水,淺抿了口,才開口道:“這茶不錯!”
蕭筱正想說她別轉移話題,沒想到她卻安靜地說:“他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什麼?”蕭筱驚訝地看著維依,之後如實說道,“維依,你知道嗎?你在我心裏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是嗎,那現在呢?”維依微笑不變地問道。
“聖母瑪利亞。”蕭筱說:“憑什麼男人爽了之後,就可以拍拍屁股,不負責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