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夜前,風雲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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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帳纏綿的梳妝台前,一方葵形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鏡中人兒妍麗無比,娥眉輕掃,膚如白雪,眸如天星,唇如紅火,雙頰緋紅,筆墨難容的傾城!她烏黑如緞的發被女婢盤成了百花鬢。一支支金銀花簪在她發間穿梭,鳳冠霞帔的她雙眸含笑,執起一盒胭脂,輕點朱唇,淡然抿唇,霎那間,明月也謝了光環。

忽然仿佛生在畫裏的女子轉過身來,幸喜地對正在為她梳妝的男子說道“翰哥哥,你快看慕兒穿上金鳳霞冠好看嗎?”可是誰也沒料到正為她梳著頭的男子竟突然從背後將一把刀插入她的血紅嫁衣心口後的蟲型“胎記”處。

“抱歉慕兒借你心口的蠱蟲一用”。男子快速地抽回刀將血蟲剜出取下,小心地放到皿裏,急匆匆地離開了她為他們倆精心準備的婚房。但卻不知下一次的相見卻是生離死別。

公孫慕捂著胸口前不斷汩汩流出的血,臉色早已沒了剛才小女子嬌羞時的神情和血色,整個人與這滿屋的大紅大喜的氣氛格格不入。這件血色的嫁衣也真在她血的染色下成了一件“血衣”。

“翰哥哥,你……”

你說的倒是輕巧,心口血蟲是能借來用的嗎。那是他們天機一族為躲避泄露天機而遭到的天譴煉製的。母體一旦沒了它,那麼很快就會遭到九十九道天雷的懲罰。

“翰哥哥,快回來,快回來啊……啊”公孫慕一手無力地撐在地上,美豔的紅妝早已被眼淚所弄花,整個人就如七年前剛遇見他時的狼狽與不堪。七年了,七年的長情陪伴還竟比不上他那心頭前白月光的幾句話和那“病”來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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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第一道雷劫落下,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公孫慕重心不穩,從梨花椅上摔下。接下來的一道道雷劫更是讓她胸前一直湧出的血流出不止。想開口呼喚翰哥哥,卻才忽然想起他以她的命去換回他的白月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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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人總會在臨死前想起先前遺忘掉的事情,而公孫慕也是在昏迷中,想起了兒時疼愛自己的外祖父為自己占卜的命格。

“紅鸞中帶煞”使得外祖父死前以自己的氣運為自己稍改了命格。這下看來,外祖父失敗了,而自己也快承受不住這滾滾天雷的砸下時的疼痛了。

她,作為天機閣主的妹妹也真是活得狼狽。想起那白月光還前不久耀武揚威的與自己打賭,看翰哥哥究竟心是屬於誰的,而她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或許是太高估翰哥哥對自己的愛了吧,還是認為這五年來的陪伴足以讓他停下腳步來。如今的答案足以讓她輸得徹徹底底。

九十七,九十八…還有最後一道雷要挨,如果翰哥哥在不來,可能翰哥哥再也看不到自己了吧。

哦不,是自己再也看不到翰哥哥了。

“轟”的一聲,最後一道水桶腰粗的雷劫落下。公孫慕最後使勁早已被雷劈的不像樣的庭院門外看了一眼。嗬,上天真是玩弄他人,到這種時候了,竟讓她連看他最後一眼的機會也沒有。

“嗯,真的好困好痛啊,說不定睡一覺之後,醒來她還未遇到他,她還未救他,她還未愛上他吧。”

五年的時光,都是自己的單相戀,都是自己的一場黃粱美夢罷了,但願來生自己定不要再愛上他。

“小妹!”突然一聲熟悉的聲音讓她努力睜開眼睛,但也隻能咪出一條縫。她仿佛看到一個白發男子急匆匆地衝進房間抱緊了她,可是她實在沒力氣了,一瞬間力氣全被抽光,眼皮子打啦合上,最終安然睡去。

後為花絮。

翰哥哥你說簾外海棠,錦屏鴛鴦;後來庭院春深,咫尺畫堂。

你說笛聲如訴,費盡思量;後來茶煙尚綠,人影茫茫。

你說可人如玉,與子偕臧;後來長亭遠望,夜色微涼。

你說霞染天光,陌上花開與誰享;後來煙籠柳暗,湖心水動影無雙。

你說彼岸燈火,心之所向;後來漁舟晚唱,煙雨彷徨。

你說水靜蓮香,惠風和暢;後來雲遮薄月,清露如霜。

你說幽窗棋罷,再吐衷腸;後來風卷孤鬆,霧漫山岡。

你說紅袖佯嗔,秋波流轉思張敞;後來黛眉長斂,春色飄零別阮郎。

你說暗香浮動,刹那光芒;後來玉殞瓊碎,疏影橫窗。

你說良辰美景,乘興獨往;後來紅塵紫陌,雪落太行。

你說賦盡高唐,三生石上;後來君居淄右,妾家河陽。

你說玉樓朱顏,飛月流觴迎客棹;後來幽穀居士,枕琴聽雨臥禪房。

你說高山流水,客答春江;後來章台遊冶,係馬垂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