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姑收起了這些過往的回憶，原來已經三十年了，眼前的龍蒼已經不再是記憶中的龍蒼。
“龍蒼，我已經不叫紅菱多年了，我如今叫聖姑。”
聖姑語氣非常平靜，還有些恍惚，這一聲紅菱勾起了她所有的記憶，她還以為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原來每件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龍蒼是她這一生都抹不掉的痕跡。
“紅菱，我們……”龍蒼竟是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郭紅菱依然靜靜的站著，龍蒼忽然忽然上前，伸手抱住了聖姑，“回來就好，隻要你願意回來就好。”
聖姑沒想到龍蒼會忽然抱她，怔了一下之後到底還是沒有推開龍蒼，這個懷抱已經變的陌生起來，龍蒼身上的味道她都已經不記得了。
想起後麵的種種，她還是狠下心推開了龍蒼，語氣依然非常冷淡，“我回來隻為一件事，如今薑國有難，你能不能出兵幫薑國一次，我從未求過你什麼，這一次就當是我求你。”
這是一件大事，本以為龍蒼會猶豫，沒想到龍蒼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出兵，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你要在宮裏麵住三天，這三天好好聽我說話。”
聖姑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好，我留下三天，就三天，三天以後我會離開，你不能攔著我。”
“如今還攔得住你麼。”
也是，若是她想走，龍蒼不可能攔住她，她早就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郭紅菱了。
龍蒼下令之後便帶著聖姑來了她曾經住過的關雎宮，三十年了，這裏依然是記憶中的模樣，裏麵打掃的幹幹淨淨，仿佛之後從未住過人。
聖姑撫著桌子，目光稍微柔和了一些，那頭銀色的頭發特別的醒目。
看到她滿頭銀絲，龍蒼不知怎的心裏麵就痛了一下，他三十年沒有見過聖姑了，他記憶中的聖姑依然非常年輕，而他已經垂垂老矣。
“留著這裏做什麼？”
“你走後，朕時常會來這裏坐坐，紅菱，關雎宮隻有你住過。”
“那又如何，留著這座關雎宮又怎樣，龍蒼，為何要把寢陵選在望山？”
“如此死後才能與你相會，我知道你會來這裏，我若是先走，就在望山等著你。”
聽到這些話，聖姑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忽然笑了，“等我做什麼，生前相負，死後也沒有必要再見麵了。”
“紅菱，不管你信不信，這一生我隻愛過你。”
聖姑望著龍蒼，“我早就不怪你了，自古帝王薄情，你以江山為重也沒有錯。
我本以為所有的皇帝都是如此，沒想到薑國的皇帝卻是個例外。
你肯定也聽過傅沉容和蘇九思的故事，那天蘇九思來找我，我們談了許久的話，我忽然明白，要做帝王的女人有多不容易，是我自己沒有站在你身側的能力。”
蘇九思和傅沉容的故事，他當然聽說過，隻可惜他沒有做到傅沉容做到的那些。
“蘇九思天生為帝王家而生，而我卻連做一個嬪妃都沒有學會，從前想不明白，倒是和蘇九思那個丫頭聊過之後茅塞頓開，我們遲早是要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