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生辰宴(一)(2 / 3)

“其實我和都督大人也不是很熟,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麵的......若不是蕙綢幼年喪親,隻能承歡外祖母的膝下,而說到底也是都督大人看重敬養外祖母願意接去河穀晏氏族地侍奉的話,恐怕蕙綢現在也隻是草原上一個撒腿歡的野丫頭罷了......”蕙綢眼神有一瞬間的黯淡轉瞬即逝。

不管如何,她能夠快樂無憂健康平安的成長,也是感激表舅舅晏鷹大人賜予的福分的。雖然她搬過來之時,早已記事,但她天性灑脫,倒確實很快地融入了這裏的氛圍,能夠和晏氏族女們以及其他同齡人打成一片。

桃笙好奇問道:

“外祖母?蕙綢姐,你的外祖母是......”

“哦,我外祖母乃昔日濱州丹陽宋氏將軍府的嫡幼小姐之女,亦是河穀晏氏上一任族長的獨女,閨諱芊芊。”沈蕙綢邊拾起地上的野草扔進篝火堆中,邊不以為意道。

沈水笙微微張口,實在不知說什麼好,似是受驚嚇得要掉了下巴

——

晏芊芊?不就是自己外曾姨母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素未謀麵的四舅婆嗎!

“令尊可是英年早逝的沈複沈大人?”吳符突然開口道。

“是的,吳符公子認識先父?”沈蕙綢有很久沒聽人提起自己記憶模糊的那位早逝的嚴父了,一陣激動,卻又想到這眼前的吳符也不過雙十年齡爾,於是赧然一笑。

“那麼,令堂是蒼南沈氏當年驕縱豔絕的五姑娘之女,那位據說才貌驚人的葉大美人葉儀鸞了?”連生忙不迭吃驚道。

沈水笙亦驚訝,她倒真不知沈蕙綢的亡母,自己的五姨婆以及她那背負著私生女傳聞的三個女兒,還有這般令後人念念不忘至今的驚歎名聲。

沈蕙綢麵頰微微尷尬,卻也坦然承認,浮起了懷舊的笑意溫柔:

“沒錯,家母便是有著‘鳳儀神姿’美名的葉儀鸞......隻可惜,他們駕鶴西去之時,我對亡母與先父的印象,都十分模糊,隱約隻記得,母親十分端莊嫻雅,而父親則不似外界傳言般的嚴厲,反而慈祥得很......哎,隻怪當時自己太小了......”

沈水笙有些不知所措,再瞅著眼前這位與自己有著親緣關係的“沈”姑娘,卻是越覺親切。

吳符低聲訓斥了連生的無禮,向沈蕙綢歉然賠不是。沈蕙綢朗笑擺手,表示無妨。

吳符溫和的目光越過篝火,沐著滿滿裹住了沈水笙,輕輕淡淡地轉移掉這個有些感傷的話題:

“對了,水笙,那一百匹鐵蹄馬,你打算如何處置?”

沈水笙一怔。眾人一聽,皆興奮的探討起來。

“哇,一百匹呢!”普穹感覺不可思議,有些憨然。

阿多猛點頭,激動道:“這回真的賺翻哩,賣也能吃好幾輩子的安穩飯,可以睡好一陣的無憂覺了!”

“不可以!”沈蕙綢正色道,“賣什麼賣?馬是水笙的,水笙都沒發話呢!你們別替她打主意呀!”

阿多臉微紅,和普穹訕訕連忙解釋:我們沒那意思。

而沈水笙擺擺手,苦笑道:“這馬兒怎麼成了我一個人的了?明明是大家一起贏了這競技賽,蕙綢你不也有上場麼?這樣不妥,我不成土匪強盜了麼......”

紮西自陳桉起環視了一圈眾人,製止了沈水笙的推卻,緩緩開口:

“姑娘不必推辭,這場賭注本就因姑娘你而起,再者你也出了力,一百匹鐵蹄馬是你憑本事贏下的,它們歸你,乃實至名歸,我們亦無二話。”

沈水笙這幾日與沈蕙綢、阿多等人相處下來,已然當成朋友般惺惺相惜,如今若要讓她一個人獨吞了這勝果,反而她心中別扭得很,也十分以為不美。

沈水笙看了看默然微笑的陳桉,和目光柔和的吳符,斟酌了片刻,對沈蕙綢道:“你們都知道,我們幾人隻是來渤州遊玩的,這一百匹馬,著實讓我為難了。這樣,”她目光流轉,極為懇切地看向了紮西:

“我將這一百匹鐵蹄馬就送給紮西,大家說好不好?”

紮西怔然。

搶在紮西開口之前,沈水笙擺出一臉懇切的笑意道:

“紮西,這一百匹馬不是為了給你,而是給你的安陽馬場的。”看著紮西深思的模樣,沈水笙內心讚許,繼續勸道:“論渤州之內,論華隆國整個西境,除了你的安陽馬場,還有誰可以打壓那些個討人厭又野心勃勃的蒙骨人與蒙骨馬種?唯有你壯大了,他們才能受到威脅,這也是關乎整個東湟穀地尊嚴的大事啊!紮西,你萬不可推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