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客到(2 / 2)

這話說得與其看做詢問,莫不如說晏亭是在自言自語分析著扶缺的目的,並不把他放在眼裏說話,自顧自的說得開懷,卻是令立在一邊的扶缺猶如木樁一般杵在原地,是走也不是,不走也難受的。

韓夫人用眼角的餘光斜睨著晏亭,並不做聲,那頭屠夫人揚聲吩咐著章化開始上菜。

聽見屠夫人的聲音,晏亭仿若才醒來一般,有些歉然的看著扶缺,沉聲道:“方才睡醒,腦子昏的,倒是忘記了扶缺還在,對了,你此番尋我,是你家侯爺有什麼吩咐?”

扶缺臉上早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傲慢,微撇著嘴角道:“上大夫果真智謀非凡,今日這個時間拜訪並非侯爺的意思,實乃因扶缺敬仰上大夫,久久未得機會,才拖到這個時候,扶缺一腔熱血,隻想著要快些拜見上大夫,倒也未曾細想時辰可是不對,還望上大夫見諒。”

晏亭心中冷哼,那扶缺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分明是盯著韓夫人的,這等見風使舵的把戲對扶缺這等武人用,實在不夠活絡,不過韓夫人不置可否,她晏亭也沒必要平白的得罪了這人,韓夫人那話是不錯的,這人總歸是盛康眼皮子底下的紅人,她如今在朝中的地位飄搖,還不宜同盛康那人明擺著撕破臉皮,略一沉吟,便拱手朗笑出聲:“扶缺兄此番說法倒是讓流雲汗顏了,實不敢當啊!”

她笑他也笑,明明各懷心事,卻好像他鄉遇故知的親切,那頭韓夫人見此情景,冷哼一聲,沉聲道:“大人在的時候,家中也常常這般熱絡,如今觸景傷情的,也沒心思吃了,流雲,我在此想必你這朋友也要不適,便先回房去了。”

晏亭躬身順從道:“流雲恭送母親大人。”

見韓夫人起身了,屠夫人也跟著站了起來,韓夫人微微挑著眉梢道:“今晚有妙萏陪著我,你便不必過去後侯著了,流雲這邊也沒個懂事的照應著,你就留下吧,多費些心,畢竟流雲久居山間,別怠慢了客人,丟了我晏府的顏麵。”

韓夫人明擺著吩咐了,屠夫人馬上笑著點頭應下,並不推拒,輕緩道:“夫人放心便是,老爺在的時候,我便一直這般侯著,如今定不會損了晏府的顏麵的。”

屠夫人笑的自滿,晏亭卻是心中分明了,怨不得屠夫人無嗣卻在晏府地位不倒,且能為心思狠辣善妒的韓夫人所容,絕非是屠夫人圓滑的功夫使得好,純粹因為她是個再方便不過的明眼探子。

韓夫人走了,屠夫人的表現愈加的公瑾,晏亭並不遮攔,端坐與案幾前,伸手對著扶缺道:“此時來訪,想必尚未用膳,便一道過來將就將就吧!”

大概是瞧著韓夫人走了,扶缺也不與晏亭客套,她這頭出聲讓了他,這人完全沒有自己與晏亭身份上懸殊的覺悟,直接坐到了晏亭的對麵,抱拳道:“多謝上大夫。”

晏亭麵上輕笑,心下卻盤算著良久之前聽過的傳說——即便是西鼎侯府的門房,也抵得上大央王宮的一個尚書郎①,如今見扶缺的架勢,這傳言絕非誇大其詞,不過是個門客罷了,坐在上大夫眼前,竟好像理所當然!

屠夫人麵上小心,端坐一邊倒也自然,晏亭睨了一眼屠夫人,隨後笑問扶缺,“今日扶缺兄來,難不成也隻與我說敬仰之事?”

聽晏亭問話,扶缺也自然而然的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邊靜坐著的屠夫人,隨後揚聲道:“明日大王不上朝,扶缺聞聽上大夫打算去送那個美人校尉出征,扶缺想等上大夫送了那嬌美之人後,到府一敘!”

扶缺提到卿玦之時,口氣竟是嘲諷,晏亭冷笑一聲,看著屠夫人微變的臉色,心情大好道:“不知府上何處?”

聽晏亭如是問題,扶缺臉上的笑又有些凝滯,半晌沉聲道:“城西。”

晏亭恍然道:“竟是和西鼎侯爺毗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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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語解釋:古官名,選拔孝廉中有才能者入尚書台,在皇帝左右處理政務,初從尚書台令史中選撥,後從孝廉中選取。初入台稱“守尚書郎中”,滿一年稱“尚書郎”,三年稱“侍郎”。魏晉以後,尚書省分曹,各曹有侍郎、郎中等官,綜理政務,通稱為尚書郎。晉時為清要之職,號為大臣之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