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是我兄弟(1 / 2)

牛兒胡同七號院裏的邱家

“爸!別打了!別打了!求你了,是我不好,不關哥的事……”

“你走開,我今天非教訓他不可,老子是警察,你小子去當流氓,打群架……”

邱宇翔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眼裏有淚水滲出卻不曾淌下,咬著下唇,眼睛死死的盯著院子裏那棵開了花的樹。紫色的花隨風飄落像是父親揮下的鞭子,又像是邱雨欣流下的淚……

邱母緊緊地把邱雨欣護在懷裏,生怕發狂的丈夫把鞭子揮至女兒身上。

“不怕不怕……小欣不怕……小欣不怕……”眼淚滴落在邱雨欣的臉上,滑至嘴角……從來到這個家,每次爸爸發脾氣,媽都是這麼護著她和哥哥,然後默默的流淚。十二年過去了,家裏的一切都沒有變,隻是,他們長大了,媽媽老了……

“媽,你去阻止吧,別讓他打哥了,不關哥的事,是我的錯!你去求爸……你去……”雖然知道媽媽的膽小懦弱,但看到哥哥為了自己受苦,雨欣還是想要試一試。可媽媽的態度卻讓她有一絲絕望。

“不怕不怕,小欣不怕,小欣不怕!”邱母像是沒有聽到雨欣的呼救,眼中一汪死水透著絕望,淚早已掛滿了臉頰,懷裏任緊緊抱著雨欣,嘴裏的念叨一直重複再重複……

雨欣望向院中那棵開滿花的樹,手握著脖頸上的紫色水晶心中默念:柚子哥哥,你聽到了嗎?快幫幫我……幫幫我……

淚水滴落在紫色水晶上反射著餘暉,被水晶封存的薰衣草顯得格外清晰。那是以前在孤兒院的一位哥哥在離開的時候送她的。她不知道他的名字,隻記得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請她吃神父給的柚子,而她正無聊的踢道旁的石子,所以後來在一起的每一天,她一直叫他做‘柚子哥哥’而他一直叫她‘小石頭’。直到有一天,柚子哥哥告訴她說要跟新媽媽去美國,她為了這事一個人躲到教堂裏哭了老半天,後來,柚子找到她送她紫水晶,說他不在的日子裏,紫水晶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通訊儀,把她的一切向他彙報,要她等他回來接她走……她答應了會等他……所以每次遇到不開心或是危機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握著紫水晶求助,這一次,也不例外……

美國那邊

沈家豪的心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的鈍痛起來,這讓他不得不停下手裏演奏的鋼琴曲,伸手觸摸那顆陪了他十二年的紫水晶。

是她嗎?從孤兒院離開就來美國,一直沒有回去過,更別說見到她了,這次回國一定要去找她。她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為什麼停下?“樓上走下一位貴婦,時髦的妝扮不失優雅,可眼神中透著自傲和狂妄,與她的妝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不起媽媽!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這個被沈家豪喚作媽媽的人,就是當年把他和他的小石頭分開的人,說是要給他一個家,實則是要吞掉沈家的財產,沈家獨子車禍死後,數百億財產都由沈家爺爺掌管,她想要得到就必須有個繼承人,可惜他們沒有子嗣,於是就收養了當年的柚子,現在的沈家豪。家豪來到這個家十二年,爺爺對他是好到沒話說,可是這個貪婪的女人,卻自私自利,為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犧牲一切包括他。

“休息?再過兩個月就要回國比賽了,你說休息,你是要我在家鄉父老麵前丟人嗎?”

“沒有,媽媽。對不起。”再次撫上琴鍵,已沒有了剛才的投入,隻剩下空洞的音符盤旋著空擋的別墅中……

大雜院裏

“邱伯伯,別打了,不是翔哥的錯……”西屋的韓亮掙脫了奶奶的阻攔衝到邱父麵前製止。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別添亂了,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啊,快進屋去……”韓奶奶就這麼一個孫子,韓亮四歲的時候爸媽因為車禍去世了,這麼些年隻有她一個人照顧韓亮,眼下這情形,她可不想自己的孫子受傷,趕忙拉韓亮進屋。

“奶奶……你別拉我!”韓亮還在於奶奶拉扯當中,從南房走出一男一女。男孩身穿格子襯衫牛仔褲,一身隨性打扮,女孩則是米色長裙,長發飄飄。

“邱伯伯,別打了!真的不關翔哥的事兒,是隔壁胡同的虎牙先罵小欣,翔哥氣不過,才動手的。今兒,要不是翔哥先動手,我也不會放過那小子……”說話的正是米色長裙的淑女——左曉曼。一個院子長大的小屁孩中就她發差最大,明明長的乖巧可人,卻是爺們兒性格,這不,又在那打抱不平了……

“行了,小曼,別說了!”這個一直站在旁邊沒插上嘴的是南房的杜偉,一個有點自閉的孩子,父母離異,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媽媽在酒吧駐唱為生,父親是個毒販,至今任在牢裏服刑。在外人看來,他是個問題孩子,自閉兒童,實則,他隻是不相信人而已。甚至有些極端。因為他的家境和他的性格,做事的態度,常年下來,他就成了老師和家長的反麵教材。直到搬進了七號院,認識了邱雨欣和邱宇翔他們,才讓他開始相信人,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朋友。就現在這樣的情況,從某種程度上,他是可以理解宇翔的做法的。隻是,他還沒有宇翔勇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