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禰淵尷尬的請客了兩聲，解釋道；“還你。”語氣有些變扭，三分尷尬五分不自然以及一分……愧疚？！
迷蒙雙眸不解的眯了眯，明顯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不輕。
開什麼國際玩笑？！
這麼一個虐待了他十年的人有一天居然會對自己愧疚？！
禰夢心中一萬個不相信。仔仔細細的將眼前這個肥胖的男人打量了一遍。
自私，貪婪，好色，奸詐，唯利是圖……
除了這些，禰夢實在是想不到什麼適合他的形容詞。
他的表情很不自然，話語裏的愧疚不像是在作假。可即便是那樣，禰夢也還是絕對不會原諒他。
從他親眼看見它被推倒水池裏卻袖手旁觀的那一刻起，他們此生就終將注定不是陌路揚鑣就是此生仇敵。不管是他真心愧疚也好，逢場作戲也罷。她都不會再原諒他。
即便是沒有他她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禰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似乎也就是這麼個道理。在禰府似乎總歸會有那麼一些人，以為背叛了隻要再用同樣的方法哄回來就好了，但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局勢已經悄然脫離了他們的控製，按照屬於本該發展的軌道運行。
十年癡傻，隻因一世重生而毀了一盤已經布好了的棋。
她不甚在意的將手中耀眼的東西隨手一丟，滿是嫌棄的將手拍了拍，似乎覺得接了那個金牌是一件很丟人的事，至少在他看來的確是——髒手！
這個金牌對他來說的確是真的毫無疑義，整個南國誰不知道她昨日做的事？皇上的默許代表態度，也充分真證明了一件事——禰夢這個人，皇上是注定護著了！
至於表現在哪裏，從何處看出這重要嗎？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皇上一向寵愛太子，卻默許了禰家大小姐…哦不，是禰夢。默許了禰夢休夫一事。可見此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覷。……至少比太子還要高上那麼一些。
但不可否認的，僅僅是比太子高出“那麼一些”，也足以讓他們這些人望塵莫及。
贏帝心者贏謀皇權，這樣的人，即使身份再卑微，名聲再不好。終是一個看你不爽就把你殺了。叫冤也沒有。
誰敢跟皇族叫板？
禰夢別過眼，不再費盡心神去揣度禰淵的複雜心情。
既然終獵物究要死，何必去想獵物臨死前的心情？
惹了她的人，除了死，也就隻有死。
不會有人例外。
手起針落，禰淵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話，或許是報應吧。他突然想到禰夢逝去的母親，當初，她不也是這麼死的嗎？想說什麼，沒說出口就死了。
他賜她最後一劍，送他最後一程。
那位風華絕代的佳人，最終死在他手上。
他妥協似的閉上眼睛，沒有像當初想象的那樣交代遺言。恍惚間，他聽見了一陣陣激烈的慘叫聲，一如當初那位驚才絕豔的佳人臨死前一樣，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雙令他心醉的雙眼。但那雙眼中，最後流轉的卻是無盡的空洞和絕望。
這是他賜她的死亡，這是她給他的報應。一切都是風水輪流轉，說白了也就是命由天定。
“吟霜……”
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沒有抱怨，沒有憤怒。甚至他的嘴角也是養著近乎癡顛的笑。
贖罪，以死謝罪。
他也知道自己總會有那麼一天，永世解脫，他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