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明明在家待著好好的仁義君子趙勝無端背上這麼一口大黑鍋,呂子使勁揉揉額頭。這如何又牽扯上平原君了!?由此便知,傷未愈的黃歇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而是腦袋果然反應慢了!
“君上!咱們今天就要乘船渡過淮水,是去是留還望君上早做決斷。”
假如沒有昨天夜裏鬧刺客,心急火燎的黃歇今天就會堅持過河去的。隻要乘船渡過淮水,楚國都城便指日可待。可經這麼一鬧,他反倒不著急了。
“呂子啊!渡河的船隻早已備好,隻要咱們到達河岸馬上就可以乘風破浪一日千裏。可是本相實在搞不明白,我與他趙勝有什麼仇!?為何會派刺客至此?”
聽到有人還在糾結此事,呂子隻能點點頭。不過就此時燒把火還是可以的,不燒白不燒!於是,力挺春申君。“君上與他平原君的交情,是兩位公子個人之間的私交。而此次楚國派出楚軍參加聯軍,乃是國之大事。在平原君那裏看來,公私還是要分得明白的。”
聞聽此言,黃歇猛地把弩箭拍著桌子上。“什麼叫公?什麼又是私!?若不是看在昔日的交情上,我楚國豈能借他...嗯!沒事!以為殺了我黃歇,楚國就沒人阻止楚軍參加聯軍了嗎!?著實幼稚!”
見火已經燒起來的呂子趁機又往火裏添把柴,於公於私都有必要這麼做。“君上所言極是!李園就是從趙國出來的,奉人就說自己是趙人。”
聽到有人又把矛頭指向李國舅,正滿腦子琢磨著是不是也派幾個門客去趙國給趙勝也找點麻煩的黃歇擺擺手。“呂子啊!本相就搞不懂了!別人都說人家李園這不好那不好也就算了,如何充滿睿智的呂子也有如此說辭啊!?”
事實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此時的呂子已經琢磨出點頭緒來。而且昨夜的那幾個刺客與平原君毫無關係,但百分之百與李園有關係。說來道去的,李園都逃不了幹係。
但呂子隨即也就想明白過來,現在的黃歇其實早已進退兩難。糾結於各自身份的原因,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李園可以派人刺殺黃歇,而且隻要事後死不承認,就沒人能拿他怎麼樣。沒有鐵的證據,楚王是不會法辦了他的大舅哥去替國相報仇的。
而位居人臣的黃歇就不同了,隻要李園在楚國國內出事,傻子都知道是他黃歇派人做的。滅口是吧!?無緣無故暗殺國舅爺,你把楚王擺在什麼位置!?
再加上昔有秦人害死楚頃襄王那件事情(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天下人仍願意去相信這是秦人犯下的滔天大罪。),也就導致全體楚人對這種事特別敏感。到時候口誅筆伐的,別說是厚著臉皮繼續當楚相,就是能不能留著楚國都兩說。
麵對此時令人尷尬的局麵,早已尾大甩不掉的黃歇隻能這麼忍下去。他倒是想把打落的牙齒吐出來,可這麼做豈不把外界的傳聞給坐實了!?
打定主意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提及黃李家恩怨的呂子趕緊賠禮道歉,嚴重表示剛才所說的話題隻是就事論事而已,裏麵絕沒有對李國舅一點不敬的意思。畢竟國舅爺是從趙國出來的,所以才會有這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