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又是一個肅殺的秋季。楓葉紛紛飄落,在空中翻飛著,飄蕩著,旋轉著。院子裏,街道內,湖麵上,都慢慢的鋪著一層枯葉。秋月的光鋪在山上,樹上,無聲無息地浸潤著一切。孫寅站在窗前,默默的注視這秋月,秋夜。

今天,是孫寅27歲的生日。自從離開祖國出外避難之後,每年的生日他都是自己孤獨的過著。窗外,有什麼東西自天空紛紛揚揚地飄落到地上,很輕很輕。是雨嗎?不,雨不會這麼慢,這麼的輕,這麼的慢,這麼的晶瑩,這麼的潔白。雪,是雪嗎?

十月的天,在自己的家鄉可能還非常的炎熱。而在這異國他鄉,卻飄起了雪。一陣冷風吹過,寒冷的感覺不止在臉上,更在心裏,那種痛徹心扉的思鄉之苦。

孫寅歎了口氣,拿起手邊的《中國近代史》,想擺脫對家人的思念,卻始終看不下去。一個人,終究是太寂寞了啊!

一年前,孫寅還是一個人人羨慕的國家公務員,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和一個賢惠的未婚妻。為人耿直且疾惡如仇的他沒有跟隨自己領導一起墮落,反而大膽的揭發了他領導的貪汙、受賄等違法行為。可是等到的並不是他領導的調查,而是冰冷的手銬。誣告,誹謗,受賄,權色交易等莫須有的罪名一下子扣到了他的頭上,一時間他和他的家人都成為了周圍鄰居親朋戳脊梁骨的對象。至此之後,他對這個國家已經徹底失望了,在家人的幫助下,不顧一切的逃亡,終於到了這個異國他鄉。

孫寅使勁的搖了搖頭,想擺脫對往事的回憶,可是做不到。真想……真想離開這個孤單寂寞的世界,真想跟自己的父母團聚。可是在這個交通、通訊如此發達的社會,卻始終不能跟自己的父母聯係,哪怕是一個電話,因為如今的他是一個逃犯。

孫寅從衣領裏拿出一塊隱隱發出幽藍色光的玉,這塊玉是他爸爸在他20歲時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對著這塊玉許下了他27歲的生日願望。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滴在了那塊不時發出幽藍色光的古玉上……

同一時間

金碧輝煌的紫禁城,籠罩著絲絲涼意,黃色的琉璃瓦閃爍著陰冷的白光,高大恢弘的華麗宮殿在偶爾的霞光的襯映下,儼如一道道山峰,蒼涼而森嚴,寒冷的北風在它的梁棟彩繪和重簷之間嘶鳴。

上書房內,14歲的光緒對著“親爸爸”——慈禧太後下達的懿旨:“所有在越清軍退出越南,承認法國對越南的占領和統治。”默默的流著眼淚,淚水順著臉頰掉落在胸前古玉上。光緒無力的擺了擺手,揮退了所有太監和宮女,14歲的年齡在清朝已到了親政的年齡,可是如今他依舊是一個傀儡皇帝。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情願離開這個亂世,離開這個讓他傷心且極度失望的皇宮。他可能沒有發現,他胸前的古玉突然發出幽藍色的光芒。孫寅和光緒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同時對著兩塊一模一樣的古玉許下了一模一樣的願望,卻不知,他們的命運就在這一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就在孫寅許下27歲的生日願望時,突然從那塊古玉中射出了一道耀眼刺目的藍光,隨即孫寅便暈了過去,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開什麼玩笑,這是哪裏?我怎麼穿成這樣了?”孫寅對著自己周圍的物件及自己的穿著驚訝的大呼小叫。

“皇上,您怎麼了?太後懿旨已經下了,您不要太難過了。”聽到孫寅的呼聲後,首先衝進來的是帝師翁同穌。

孫寅仔細打量著這個身穿清朝官服的人,隻見此人長的慈眉善目,身板結識。留著大胡子,對著自己一口一個皇上的叫著。刹那間,孫寅已經略微猜到了點什麼,又看了看剛剛暈倒時掉落在地上的奏折,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自己穿越了,並且穿越到了清末這個出了名的傀儡皇帝身上。一陣的狂喜,激動及無與倫比的興奮。

“現在是光緒幾年?”孫寅冷不防的對著翁同穌問道。

“回皇上,現在是光緒10年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翁同穌疑惑的看著孫寅,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哦,朕沒事,沒事……”孫寅學著皇帝說話的口氣回答著,思緒卻似馬達般飛速旋轉著。孫寅檢起掉落在地上的奏折,落款是光緒10年4月,記得曆史上著名的中法戰爭是打到了光緒11年的。也就是說現在還遠遠沒到結束戰爭的時候,那懿旨上說所有在越清軍全部退出越南,承認法國對越南的占領和統治是什麼意思?難道現在已經求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