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沒再回來過。
其實我是知道的,他不會再回來了。
曉曉總是來勸我,不要再掛念他了,這大千世界,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
我也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唯獨隻有他,是不能被代替的啊。
曉曉給我預約了醫生,她說最近我的臉色蒼白的很,雖未見有什麼不適,但終歸還是要檢查一下的好。
其實我是不想去的,不過是一條賤命罷了,又有什麼不能舍棄的,隻是一旦我如是說,曉曉就會哭的泣不成聲,久而久之我也不再提起。
換好衣服,曉曉站在玄關處,看著我,神色有些許不自然:“小今,我瞧著今兒天氣有些不好,不如先把預約推了改日再去吧。”
我平靜的走過去,打開門,果然看見了她,黎紫兒,那個他心心念念放在心頭的女人。
黎紫兒神色明媚間帶著絲絲張揚,她看著我的目光裏帶著挑釁,高傲的衝我仰起下巴:“許今,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懷上了阿卓的孩子,你就不要再犯賤的接近阿卓了,不要做那不要臉的賤貨,平白讓人看不起!”
我沒做聲,曉曉卻是忍不住了,高聲斥道:“你這女人好不要臉!小今都已經和蕭瑞卓分手了!你還想怎樣?”
曉曉生性便是有些衝動的,說著話便上前去推她,曉曉的手還未觸到黎紫兒的衣襟,她便向台階後倒去,我吃了一驚,自覺伸手去扶,沒扶住,卻看見她嘴角得逞的笑容。
心中有些不安。
果然下一秒,蕭瑞卓的影子就出現在樓梯口,他扶住一臉後怕的黎紫兒,看著我的眼睛裏盛滿滔天怒火,他沙啞著嗓子看著我,用一種極為失望的語氣:“小今,我竟沒想到,你是這般惡毒的女人……”
我伸出去尚未收回的手抖了抖,怎麼會?他怎麼會這麼認為?我明明……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啊……
曉曉瞪著他,出離憤怒:“喂!姓蕭的!你不要血口噴人!小今明明什麼都沒做!”
蕭瑞卓眼底晦暗,情緒莫名:“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黎紫兒在他懷裏輕聲啜泣,抓著他的衣襟,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我得意的笑:“對不起……阿卓,是我沒用……我隻是想問許今姐姐把鐲子要回來,沒想到她卻突然生氣了,還推了我一把……”
鐲子?
我低頭看著手腕上那一抹碧色,鼻尖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這枚鐲子,是他的母親交給我的,據說是他們家傳給兒媳婦的,而如今,他也要拿回去了嗎?
取下手腕上的鐲子,我輕輕一笑,嘴裏卻滿滿的都是苦澀,走下幾步,將鐲子放在他二人麵前的台階上:“這鐲子……我還你,此後我二人,再無幹係……”
他卻看也不看,視線隻是凝聚在我臉上,彎腰撿起那枚鐲子,他恨恨的笑:“你這種女人戴過的東西,我不屑再要!”
一字一句,那被我珍愛如生命的東西,被他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宛如那年少時的青澀時光。
他攬著黎紫兒揚長而去,我卻看著那碎裂的鐲子,心如刀絞。
一點一點的將那鐲子的碎片拾起,握在手心,尖利的斷口將掌心切出了細細的傷口,流出血來,可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疼。
一向活潑的曉曉此時也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幫我拾起每一片鐲子的碎片。
她突然就開始哭。
我就笑,我都還沒哭,你怎麼就哭起來了呢。
她哭的更凶。
我卻真的是哭不出來,哪怕心裏難受的像在滴血,也真的哭不出來。
他交給我的東西碎了呢……要將它粘起來……
隻是,鐲子碎了,還能粘起來,那有些東西碎了呢?比如,我的心。
我坐在書桌之上,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將那鐲子粘起來,可終究少了一小塊,而且原本光滑的表麵到處都是醜陋的裂口,看起來倒有幾分可怖。
曉曉這幾天一直在陪我,一直再給我講笑話,卻不敢提起任何與他有關的事情。
我明白,她是怕我傷心。
我對她笑了笑,徑直去了洗浴間,打開淋浴頭,讓那冰涼的水淋在我身上?。
好冷,真的好冷,和我的心一樣冷。
曉曉走進來,看著我,驚慌失措的指著我的身下:“血……小今,你流血了!”
流血?我的意識有些迷糊,是指我的手嗎?
這麼點小傷口,根本不要緊的啊。
我對她擺擺手,咧開一個笑容,示意她我沒事,可身體卻有些累,有些晃,我靠著牆慢慢坐下來,看著曉曉瘋了一般衝出洗浴間,衝到客廳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