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一夫和大部鬼子出城,蘇長生心裏非常沉重。
山寨近段時間損失慘重,隻剩一半的弟兄,根本不是幾個中隊鬼子的對手,加上飛機,山寨旦夕難保!
這一次山寨弟兄大難臨頭,想要保全,隻怕宗濤無回天之力。
蘇長生麵前浮出一幅不堪的景象:斷壁殘垣,屍橫遍地。蘇長生突然睜大眼。
不能坐視不理!但是急切間,蘇長生卻也無可奈何。
苦悶彷徨中,蘇長生忽然想起薑伯鈞。
對,薑伯鈞才從山寨回來,一定對宗濤的戰術構想略有所知。
蘇長生知道薑伯鈞是山寨信賴的人,宗濤必不會對他隱瞞。
這個時候,蘇長生忽然感到自己是失群的孤雁,他需要傾訴對象!
蘇長生打發開手下,若無其事轉到薑伯鈞府中。
薑伯鈞昨天歸來,托辭受了驚嚇,拒絕出城。山口一夫頗覺歉疚,也不好用強。
此時的薑伯鈞也憂心如焚。短短一天的接觸,薑伯鈞不僅知山寨中人,更知山寨人之心。今天他們麵對煉獄般的酷戰,別無其它,隻會從容赴義!
可敬的鐵血漢子,可惜相識太晚。
薑伯鈞覺得自己也進了煉獄。
正在這時,薑三帶著蘇長生進了書房。
看到蘇長生,薑伯鈞大喜,感到有了依靠。
彼此身份已明,用不著客套。
“蘇兄弟來得甚好!蘇兄弟,憑你對宗隊長的了解,今天麵對強勢的鬼子,他如何決斷?”
這正是蘇長生的憂慮,不想卻被薑伯鈞先提出來。
蘇長生沉吟道:“你剛和隊長接觸過,應該知悉隊長的心思。”
薑伯鈞有點失望,輕輕搖頭:“你且不知,我如何領悟,看宗隊長和寨中兄弟神情,隻怕抱定必死的決心。”
蘇長生悚然一驚:“必死決心?”
薑伯鈞輕輕點頭:“我曾試探宗隊長,他堅決不肯離寨,麵對鬼子的狂轟濫炸和絕對優勢的兵力,山寨區區百數弟兄,不是以卵擊石?”
蘇長生大震。薑伯鈞何等見識,此言必料不差。
蘇長生顫音道:“隊長他們沒有回避的打算?”
“沒有。我聽他與丁隊長談事,似有托孤意味。”
托孤?蘇長生一愣之下,很快想到侯小喜。侯小喜一門兄弟,如今僅存侯小喜一人,確是宗濤特別保護的對象。
那麼依薑伯鈞所見,宗濤一定選擇殺身成仁。
蘇長生頓時覺得血液沸騰,情不自禁站起來。
薑伯鈞一把拉住。
“蘇兄弟慢走,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回答什麼?此時蘇長生心裏浮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但不能對薑伯鈞說。
望著蘇長生漸如鐵色的臉,薑伯鈞有所悟。
“蘇兄弟必成竹於胸,快告訴我你的計劃,我也助上一臂之力!”
蘇長生溜了薑伯鈞一眼,想這件事你不能插手。便打了個哈哈。
“梅河城有如牢籠,我能有什麼動作?”
蘇長生口風雖緊,但憑著對山寨弟兄的理解,薑伯鈞斷定蘇長生有大動作。
“蘇兄弟,你不會學高賢弟吧?”
提到高繼成,蘇長生更是莫名的激動。楷模在前,蘇長生覺得自己選擇沒錯。
“哪能與六當家相比,我隻是個小人物。”
“但是以你現時的身份,比高賢弟能量更大!”
薑伯鈞真不愧是明眼人,一語道破蘇長生的心事。
不錯,蘇生萌發的念頭,正是借助現時的身份,完成一個驚世的動作。
這幾天山口一夫對他表現出特別的興趣,經常私下與他約談,鬆井耳聞目睹,必對他的行動不加防範,隻要利用這一點,蘇長生便能從中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