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弟兄期盼的眼神,宗濤也心情沉重。
老白提供的信息有水份,但是這隻血跡斑斑的人耳,足以證明山口一夫喪心病狂。時間拖得越久,戲班弟兄受苦越多。
“都坐下來,我們好好合計。”
隻有群策群力,才能想出妥善的辦法。宗濤不是神仙。
聚義廳裏十二把交椅,如今減為十把。宗濤和劉鬆居首,其餘八人左右各四。
伍春英回了山寨,和劉麗坐在宗濤的對麵。
伍春英說,戰區有事,她隻能在山寨呆幾天,然後回戰區再不來了,山寨的情報傳送,今後是劉麗的事情。
宗濤望著挺直腰杆坐立的弟兄,心裏那份沉重越來越如鉛墜。
伍春英帶來的情報,和高繼成手下弟兄搜集的差不多。鬼子已攻克安慶,主力沿著江漢平原向武漢推進,而江北也有一部日軍溯江而上,鄂東日軍予以配合。
形勢越來越嚴峻,宗濤不能預測坐在聚義廳的十位弟兄,到時能留下多少。
不過既然為國家為民族,犧牲在所難免。宗濤懾住心神。
當務之急,是救出落入鬼子魔掌的戲班弟兄。
於萬立不在,宗濤問計少了一人。宗濤的目光投向張大牛。
“七弟,你有什麼主意?”
宗濤話才出口,略有愧意,忙回頭看劉鬆,劉鬆寬厚一笑。
“我等兄弟,除了九弟,七弟算得上足智多謀。”
張大牛赧然一笑:“隊長,大哥,我也說不好。”
張大牛屬於慢性子那種,有謀,卻不是急智。
李二虎大大咧咧道:“有什麼好議的,隊長想法放個煙幕,誘山口一夫出城,我們趁機潛入城中。再說城裏有我們的人,下手比原來方便。”
李二虎快人快語,這個不失為較好的方法。三喜和侯小喜點頭稱是。
張大牛出言了:“八弟這個想法不錯,隻是山口一夫故使姓白的傳信上山,必有防備,不肯上當。”
張大牛最大的長處,是從別人的建議中挑出毛病,指出不足。
李二虎不服,瞪眼道:“你又不是山口一夫,怎麼知道他不肯上當?再說隊長足智多謀,會有萬全之策。”
宗濤笑道:“七哥說得不錯,山口一夫本欲誘我們入城,豈肯輕易上當?再說山口一夫沒有大動作,我們也不能因勢利導,引他上鉤。”
三喜說:“姓白的不是說山口一夫兵分兩路,盯著山寨和遊擊隊嗎?我們可以在這上麵做文章。”
宗濤搖搖頭:“那是姓白的信口雌黃。山口一夫再驕狂,也不敢把兵力分散兩個地方同時出擊。望寨畈與黃家大院連成一線,山口一夫有自知之明,再加一倍的兵力,他也不能一口吞下我們!”
侯小喜瞪眼道:“姓白的使詐?”
劉鬆笑道:“隊長說的不錯,姓白的隻是嚇唬我們。”
幾個沒轉個彎來的弟兄這才明白,為什麼老白說到此處,宗濤臉上不屑的神情。
宗濤此時卻擺手道:“姓白的隻是嚇唬不假,根據伍小姐和內線傳回的消息,山口一夫想吃掉遊擊隊和山寨,卻是大有可能。”
劉鬆一怔:“九弟為什麼這樣說?”
宗濤神色凝重地說:“日軍要攻克武漢,沿線的抗日武裝必成他們的攔路虎,所以肅清沿途抗日武裝,必是鬼子的當務之急。”
馮漢民嗬嗬大笑:“我們就等山口一夫放馬過來!”
宗濤說:“我估計山口一夫不到特殊時候,不會輕易出兵。”
何大山問:“那他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