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馨輕輕啐了一口,狠狠瞪著渡邊。
渡邊倨傲地掃了石國權一眼,衝白如馨咕嚕一句。
白如馨忽然也嘰哩哇啦說了一串。
石國權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望著白如馨。
白如馨回頭一笑:“十一弟,你不用緊張,二哥和九哥都知道,我在日本留過學,會講日語。渡邊這家夥很天真,問什麼時候放他下山。”
石國權瞪著渡邊哼了一聲:“小鬼子,你還在做清秋大夢?什麼時候都不會放你!”
渡邊輕輕搖頭,臉上似笑非笑。
白如馨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說的。渡邊還不服氣。”
正說著,忽聽鐵鐐一陣響亮,渡邊一個躍身,拳頭指向白如馨。石國權大急,忙閃身上前,把白如馨往後一拽。白如馨一個趔趄,竟倒在石國權懷裏。
白如馨的身子既溫熱又柔軟,胸部貼在石國權身上,石國權一陣顫栗。
這時重重一拳落在石國權背上。石國權疼得叫了一聲。白如馨立即嗚哇一聲。渡邊不理會,雙手捧住鐐銬,又要砸上石國權的頭。
白如馨大急,拉著石國權往後便倒,躲過這致命一擊。
石國權重重壓在白如馨身上。白如馨下意識抱住石國權。
渡邊突然大吼一聲:“放我出去!”
白如馨爬起來,厲聲喝道:“你做夢!以為山寨是東京都?就是出了石屋,山寨那麼多哨卡,你也跑不掉!鬼子在梅河已成困獸!”
渡邊一愣,人慢慢軟了下來,嘰哩哇啦又叫了一通。
白如馨回身扶起石國權,關心地問:“十一弟,沒事吧?“
石國權驚魂未定。不過白如馨這麼一撲一撞,倒是令他骨酥筋軟。
石國權戲子出身,扮演過不少的郎情妾意角色,情感豐富。雖然他不敢接受白如馨的火辣示好,但心裏卻有份渴望。剛才的肢體相接,動搖了他的決心。
“九嫂,你救了我一命。“
白如馨掠了一下散亂的頭發,柔聲道:“十一弟,你傻啊,是你先救我的。“
石國權淡淡一笑。
渡邊喝道:“你們快滾,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白如馨盯了渡邊一會,咬著嘴唇搖搖頭,拉著石國權出門,上了鎖,石國權喊來哨長和哨兵。
白如馨交了鑰匙,對哨長說:“渡邊這鬼子太凶,差點要了我和十一當家的命。你說的對,以後我們如再提審鬼子,你們在外邊放哨。“
哨長忙問:“九嫂,十一當家,沒事吧?“
白如馨笑道:“沒事,有事我們還能出來?”
渡邊在屋子裏又是一通歇斯底裏的吼叫。白如馨啐子一口:“狂犬吠日!”
石國權緩過神來,問道:“九嫂,現在哪裏去?”
白如馨見離石屋有一段距離,微微一笑:“十一弟,我累了,找個地方歇歇吧。”
石國權不置可否,讓白如馨前行。
白如馨慢慢遛了一程,忽見山坡上空置的防空洞,笑道:“十一弟,就到洞裏麵去吧,那兒蔭涼。”
石國權心裏一動,且喜且憂,默默地跟了進去。
洞裏原有弟兄居住,遺留下鋪墊的幹草。白如馨坐在幹草上,見石國權呆立,卟地一笑:“十一弟,過來坐呀,我又不是老虎。”
石國權心裏歎口氣,你不是老虎,可是更能傷人。
石國權見白如馨直直地盯著他,臉上微微一熱,終於拗不過,緩緩走過去。
“坐呀,還愣著幹什麼?”
幹草攏成小堆。如果坐上幹草,便和白如馨挨得太緊,如果不坐幹草,便要坐到泥土上。石國權正躊躇,白如馨猛伸手,拽了石國權一把。石國權猝不及防,身子一歪,竟跌進白如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