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料想何大山盡去疑心,哈哈一笑。
“聽說山寨兄弟勇殺鬼子,特意送上一份薄禮。“
“哦?”何大山盯上一個兄弟手上的皮箱。那個漢子連忙把皮箱遞到何大山手上。何大山感覺甚沉,打開一看,不覺眼前一亮。幾十根金條何大山倒不是很在意,兩支嶄新的駁殼槍,卻讓他心花怒放。
“這禮真是太重了。兄台高姓大名?”
渡邊微微一笑:“不敢,敝人姓陸,單字明。”
“原來是陸兄,久仰!”
渡邊又拱手一笑:“何五當家,幸會!”
何大山哈哈大笑,對兩個漢子擺擺手,兩個漢子退下了。
何大山一手拎著皮箱,一手拉著渡邊的手,進了寨門。
石級陡峭,渡邊越走越看越心驚。山腳下的哨卡倒無險可言,但是山腰哨卡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尤其是堆成山狀的擂木滾石,潛藏無盡的威力。
“難怪官軍久攻不下,原來展旗寨有如此之險!”
渡邊的慨歎出自心聲,想倘若來攻山寨,不能正麵強攻,隻可偷襲。
何大山口出豪言:“官軍算什麼,就是鬼子的兵,也難登我山寨之頂!”
渡邊心裏哼了一聲,大日本皇軍所向披靡,這個破山寨,還擋得住飛機大炮?
渡邊連連點頭:“五當家說得不錯,這易守難攻的山寨,不怕鬼子的飛機大炮。”
何大山不置可否,又是一笑。
進了第二道哨卡,幾個哨兵跑過來,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渡邊又是心驚。看上去這些寨兵著裝整齊,禮儀適度,不象寨兵,倒象是正規部隊,這是怎麼回事?
何大山見渡邊神色有異,並不解釋,微微地笑。
“何五當家今天怎麼沒有下山?”
何大山溜了渡邊一眼:“陸兄很關心山寨的大事啊?”
渡邊又嚇了一蹼,該死,怎麼口無遮攔!
渡邊反應極快,苦著臉打了個嗨聲:“何五當家,鬼子橫行霸道,到處搶我同胞之物、辱我女同胞之身,砍我同胞之頭,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難書!山寨一眾好漢,該為我同胞撐腰報仇雪恨。我們商人,也盼著有海晏河清的日子。“
渡邊心裏把山口一夫不停地詛咒。這是什麼差事,自己倒要把自己罵個狗血噴頭!
何大山沉沉點頭,拍著渡邊的肩說:“陸兄放心。有陸兄這樣慷慨相助的開明人士,把小鬼子趕回小日本去,指日可待!“
渡邊差點氣歪了鼻子。大日本皇軍成了小鬼子,大日本帝國成了小日本!何大山,將來抓到你,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
“是,有何五當家這幫英雄好漢,小鬼子很快就會滾回小日本去!“
兩人說說笑笑,上了山寨。渡邊抬頭一看,石台上大旗獵獵,大王山抗日義勇軍幾個字特別刺眼。
才在寨中走出幾步,猛聽一陣長聲吆喝:“帶貴客入聚義廳!“
渡邊急偏頭,看到懸著聚義廳招牌的石屋前,左右各站一個槍兵,都是渡邊眼熟的三八大蓋。渡邊差點氣昏了。
“陸兄請!“
“何五當家請!“
渡邊和何大山客套一下,正欲舉步,忽見一個窈窕的身影一晃,注目一看,一個十分美貌的年輕女子,眼若秋水地盯上他。那女子隻是一瞥,並不詫異,但是渡邊卻渾身一震。山寨這麼漂亮的女人有幾個?
這個女人當然是白如馨,聽到吆喝,白如馨好奇地出門,見是一個儒雅的商人,怪異的目光掃上她,不覺麵上一紅,退回房中。
何大山碰了渡邊一下,渡邊懾住心神,隨何大山邁入聚義廳。
聚義廳裏有五六個頭領,空了幾張椅子。渡邊逐一掃視,目光溜上正對麵的年輕漢子時,驟然心裏緊縮,臉色瞬時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