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腔聲情並茂,哀哀切切,很是感人。
果然,男子敗下陣來,“小英,我愛你們,可我也愛我的父母和老婆孩子。都四五年了,我太想他們了。我求你們了,放我回去吧,讓我回去看看他們,盡盡孝,哪怕就看一眼,行不?看完,我就回來找你們!”
眾小舟上的女人吵吵嚷嚷齊聲譴責男子,罵他是負心郎,想拋棄她們!
虞鬆遠點上一支煙苦笑,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何況他還沒成家。可這樣吵吵下去不是辦法,他覺得該自己說話了。
“都說捆綁不成夫妻,把槍放下吧,有用槍看著男人的麼?”說完女人們,趕緊又對男子說,“你是不是該跟人家回去?娶了這麼多老婆,真有你的,都有孩子了你還跑,丟不丟人?我們要趕路,沒時間陪你們鬧家飯。”
他說的是瀾滄語和並不熟練的安南語,鄭書文坐在甲板上,懶洋洋地做起了翻譯。
男子小聲用中文說:“千萬別趕我,從你們唱《胡誌明-毛澤東》時,我就知道你們是中國人了!我是79年負傷被她們俘虜的……和她們在這裏過了五年。五年哪,我想我父母,想孩子。他們肯定都以為我犧牲了……”
“我們是瀾滄商人,聽不懂你說的!”虞鬆遠用正宗的瀾滄語斥責道。
“現在的安南姑娘、瀾滄姑娘,那有人會唱這歌?就是會唱,又有誰敢唱?!”男子很有水準地責問道。
虞鬆遠感到心驚,其餘人也都震驚不已。以為人跡罕至的叢林內相對安全呢,僅僅一首歌,就尼瑪暴露了身份。
他心裏跳過一個念頭,既然暴露了,這些人就沒有理由留下了。可憑自己的戰場感覺,他相信這個男人。眼前的這些女人,隻要留下了這個男子,幾乎可以肯定對小隊將無害,他不想傷及無辜。
想明白了,便大聲問男子:“那麼,你回去看看家裏人,看完了,你父母還能讓你回到這裏來嗎?你走了,你的這一堆女人怎麼辦?你和她們生的孩子又怎麼辦?”
“都說日久生情,我們都五年在一起了,我和他們早就有感情了,還有了三個孩子了,我能舍得離開她們嗎?我隻是回家看一下父母,盡一下孝道,然後就會回來找她們的。”男子似乎也明白了虞鬆遠的用意,立即也大聲回答道。
虞鬆遠掉頭對領頭的女子說,“你們也聽到了,人家隻是想回家去盡一下孝道,這是人之常情。他太想自己的父母了,我建議你們放他回去一趟。總拿著槍看著,這總不是辦法……”
“可他要是回去不回來怎麼辦?我們的孩子又怎麼辦?再說,都四五年了,家裏肯定收到陣亡通知書的,他老婆肯定也是改嫁了,還回去幹什麼?分明就是厭倦我們,想逃跑!”女子伶牙利齒。
“既然他老婆肯定都改嫁了,你們還怕他不回來?你們十幾個女人,四五年時間了,還拴不住一個男人的心,也太失敗了吧?”虞鬆遠頓了一下又勸道,“我要是你們,就放他回去。等他孝敬了父母,再回來,不就死心塌地與你們過日子了麼!”
女子嘴上說不過,心裏有些惱怒,臉上忽然譏笑道,“一群油嘴滑舌的騙子,以為我不知你們是哪裏人麼?別想幫他誆我們!我們這個寨子就缺男人,信不信我把你們也全抓回去?不老實就送軍區特工隊去,看你們狂!”
“切!”鄭書文本來做著翻譯,聞言便不屑地啐了一聲,“想男人想瘋了吧,一群花癡,你們也配?!”罵完,扭頭不願搭理她們了。
“你?!好吧,我們不配,你配!”
小船上的女人被激怒了,她再一次舉起槍,瞄準大船上人。其它小船和岸邊的女人,也都一齊舉起了槍。
虞鬆遠滿麵春風地笑了,“看不出來,你確實花癡。看你幾年前肯定是個軍官,怎麼就看不出來我是幹什麼的?你覺得憑你們幾杆中國五六十年代就報廢的破槍,真的能對付得了我們麼?!”
話剛說完,身子突然騰空而起。速度太快了,女子和其它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穩穩地站在小舟上。小舟僅是晃動了一下,水麵上起了一圈漣漪,潛水刀已橫在女子的脖子上,槍也被下了。
這變故確實太快了,其它小舟上的女人都愣了,她們還沒反應過來,領頭的女子已經被人家控製了。鄭書文、林濤及船上所有的人,也都在一瞬間抽出手槍,槍口指著小舟上的幾個女子,情形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