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泡尿來得可真是時候,奶奶的,本錢還不小!”
妖婆被大石上的男人逗笑了,低聲嘀咕了一句。嘀咕完,又覺得老是盯著大石頂端有點不妥,臉便緋紅了,歉意地對虞鬆遠笑了一下。
虞鬆遠對妖婆目不轉睛地盯著大石上的男人表演,絲毫未加注意。大石上男人的精彩表演,讓他對麵臨的形勢,有了更加清晰的判斷。
既然是一個孤立的觀察哨,那就隻有一個可能,這群所謂的“專業人士”,隻放出一個觀察哨,這是為大隊人馬夜晚襲擊提供情報用的。而且,他們對山下的車隊毫無防範,僅派出一個觀察哨。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山下的車隊會派出小隊來搜索並攻擊他們。
石上的男人終於尿完,此時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兩口,才又返回大石中間躺下。鄭書文果斷地做了一個手勢,虞鬆遠點點頭。
他能看出,妖婆的神情已經輕鬆了一些。他其實與妖婆一樣,心情也鬆馳下來了。看來,這群“專業人士”並非追蹤龍傣部族的車隊而來,確實是巧遇上的。即使如此,他最怕的仍然是對方乘兄弟小隊遠離車隊時,突然襲擊,那麼塌天大禍就從天而降了!
虞鬆遠和鄭書文伏在地上,慢慢運動到林柱民身邊。林柱民用手指了一下,虞鬆遠和鄭書文順著林柱民的手勢,都用望遠鏡看到茂密的植物頂端,不遠處,大榕樹下的那塊高高的大岩石上,上麵“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中文紅色大標語,依然清晰可辨。
這標語,讓兩人心情即溫馨又複雜。這肯定是當年中國修路部隊寫的宣傳標語,隻可惜,很多路都未修通,瀾滄在安南的壓力下,開始排華,修路部隊被迫提前撤回了國內。
從這裏根本就看不到大石頂上,但林柱民卻說是兩名觀察哨兵。迎著巫婆詢問的目光,林柱民解釋說,“哨兵尿完,踢了另一人一腳,接著兩人還對罵了幾句!”
林柱民是老突擊手,他的觀察自然不會有錯。對方的這個觀察點位置選得極好,從大石頂上,可以越過叢林梢部觀察到遠處山下塌方的地方。但也有缺陷,植物茂密,從大石上無法看清密林內發生的一切。或許,這就是觀察哨要設置詭雷等防禦設施的原因。
虞鬆遠抽出M1911A1柯爾特自動手槍,將消音器擰上。鄭書文和林柱民見狀,已經明白他的意圖,便也抽出手槍並旋上消音器。虞鬆遠做了個手勢,鄭書文持槍掩護,虞鬆遠和林柱民交替掩護著,悄悄向巨石下麵爬去。
到巨石下,兩人再一次啞然失笑。這塊巨石並沒有上下的地方,兩個哨兵是先爬上旁邊的大榕樹,而大樹的一根枯枝,正好通到巨石上。如果不是林柱民觀察仔細,或者不是對方恰好尿憋了,一時半會還真就找不到他們。
大榕樹很粗,幾個成年人才能抱過來。樹幹上纏滿粗粗的氣根,濕淋淋的。但林柱民從大樹的另一麵,毫不費力地悄悄向樹上爬去。虞鬆遠據槍警戒,不遠處的巫婆,也瞄準大石頂端。隻要對方一露頭,她將毫不遲疑問地擊斃。
林柱民象猴子一樣無聲地爬到枯樹枝椏位置,石頭上的兩個“寶貝”或許太專心了,還是沒發現他。
林柱民慢慢露出頭來,隻見一個人叼著煙,捧著望遠鏡觀察,或許是累了,放下望遠鏡,揉揉眼睛,頭趴在胳膊上。另一個則臥在一堆樹葉上,用一件軍服蓋著腦袋,正舒舒服服地打著盹呢。一支M55狙擊步槍,一枝M45衝鋒槍,都安靜地躺在一邊。
林柱民將手槍又插回腿上,順手從腿上袋內取出手弩,“噗”地一聲,一箭插入端著望遠鏡男子的後胸部,男子姿勢未變,一頭趴在石頭上。“咚”,箭頭從男子胸部穿過,擊中身下的石頭,發出沉悶的巨響聲。
這玩藝力量太變態了,擊中大石的響聲,在安靜的林間,十分刺耳、瘮人,林柱民自己和石下的虞鬆遠、鄭書文,都嚇了一跳。
響聲驚動了另一人,他從睡夢中驚醒,抬起上身,驚慌四顧,四處張望一圈,手反射性地將M45衝鋒槍抓了起來。林柱民沒有給他機會,而是果斷地又是一箭,“噗”地一聲,打斷了他抓槍的右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