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之前,虞鬆遠又利用夜晚,開車從九號公路D輔線出發,對兵站和屯後基地、彈藥庫和油庫,又進行了一次詳細的戰術偵察。
從偵察的結果看,情況並沒有發生大的變化,唯一的變化是,第2軍前指所屬部隊,已經全部進入屯兵基地,開始整訓。
在這次偵察行動中,他們還是發現了新的險情。
那天晚上,他們將車停在兵站遠處小山下的密林內,恰好看到兩輛敞棚吉普車,順著九號公路的D輔路,一前一後,張揚地從東向西駛去。第二輛車的後坐,正坐著那個驕傲的叼著木鬥的中校。
依偎著中校身旁的,確實是一個女人。很明顯,阮柚中校這是帶著未婚妻回甘露縣的老家。
“這狗日的怎麼還沒走?”林濤驚訝地自言自語。
虞鬆遠和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電廠一發生大規模故障,大停電一發生,這家夥在這裏,肯定會給任務增加無窮變數。這可不是一般人物,一旦驚動他,歸程絕不會太順利!
但是,龐大的計劃已經啟動,根本沒有回頭的餘地。見虞鬆遠半晌不吱聲,巫婆卻堅定地說,“繼續實施計劃,不受他影響!”
“我同意!”虞鬆遠咬牙道,“他是肯定要插手,那麼,我們較量一下吧!”
十月二十六日晚六點,林柱民和巫婆一起,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開了一缸安南糯米酒。晚餐後,大家將院落認真打掃了一遍,劉國棟和林濤還用塑料布再將家具、床都蓋好,一切恢複原樣。然後,將正屋和廚房的門都重新鎖好,關上院門。
即便是在敵後,小隊也沒有忘記我軍秋毫無犯的光榮傳統。
來到倉庫,虞鬆遠與林柱民、巫婆乘坐吉普車。林濤與劉國棟駕駛客貨兩用車,所有軍火都裝在客貨兩用車上。他們順著1號公路,穿越整個市區,來到與九號公路D輔線交叉口,並右轉進入九號公路D輔路,繼續向前。
兩輛車一直開到東河基地後麵,停在叢林密集的小山下。此刻的東河兵站周邊,是典型的愛情天堂。沒有人會想到,死亡正在降臨,懲罰正在臨近。
他們將車隱藏在叢林裏。而公路對麵約一公裏遠,就是一個小湖泊,湖邊公園裏,燈火閃爍,遊人絡繹不絕,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虞鬆遠看了一下表,晚上七點四十,再過二十分鍾,就將發生大停電。他一揮手,五人分別向叢林裏鎖去。
虞鬆遠和巫婆、林柱民三人,順著小山包潛到彈藥庫後麵,剪斷最外麵的兩道鐵絲網,來到護城河堤邊,伏在河堤上的茅草之中。河對麵的圍牆上,彈藥庫西南和西北兩個角上的大碉堡內,都燈火通明。碉堡上的按照燈,不時掃過護城河。
“蟲子真多啊,我一點也不喜歡熱帶氣候!”三個大活人臥倒在草叢中,很快蛀蟲、小咬都紛至遝來,並沒有蟲子咬他們,但嗡嗡亂叫,令人生厭,林柱民抱怨道。
巫婆帶來一小瓶驅蚊液,是由石臘紅(天竺葵的一種)、蘄艾提煉萃取其精華而成。行動之前,每人都塗抹到手、臉、脖子上,具有禳毒殺菌、驅蚊(蟲)止癢的奇效。
對麵的圍牆很高,起碼有四五米,並無巡邏隊巡視。看一下腕表,已經快到晚上八點,三人靜靜地等待著。周圍蟲聲啁啾,河邊蛙鳴不絕。忽然,兩條高大的狼狗,自南向北,順著圍牆走過來。但狗的後麵,還是沒有巡邏隊。
“可惡,我討厭狗。這是用狗來代替人巡邏!”巫婆說。
八點整,彈藥庫內忽然燈光全滅了,整個東河市,乃至整個廣治省,都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我怕……狗,我們要不要等狗巡邏隊走過去再過河?”巫婆問。
“不能等!”林柱民先脫去衣服下水,慢慢無聲地遊過河去。然後剪開鐵絲網,來到圍牆之下。兩條狼狗正走到離他約二十多米遠,黑暗中一前一後,向他撲了過來。
虞鬆遠和巫婆在黑暗中默默地脫光衣服,將炸藥、裝備包與衣服裹在一起,頂在頭上,正要下水,從夜視鏡內看過去,對麵的驚險一幕讓巫婆大吃一驚。
她碰了一下虞鬆遠的胳膊,指了指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