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中紅端起杯,與大家碰杯後一幹而盡。
這裏他官最大,隻見他扔下酒杯,長歎一聲說,“縱觀中國周邊安全環境,最大的壓力在北方,最長遠的安全威脅是M國、西方和倭國,最討厭的卻是南亞小霸。中南半島一盤亂局,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盤龍錯節,中國不能失去對中南半島的影響力,將小霸趕出高棉,讓印支聯邦變成黃梁一夢,是最大的國家利益!”
幾人除了老呂和溫嶺不善飲,其餘都是海量,一人一瓶口子窖已經見底,已經開始均分老呂和溫嶺剩下的兩個半瓶白酒。柳姑和許悠雨、楊梅等女人喝葡萄酒、黃酒,喝得小資優雅。看著他們象喝水一樣喝著高度白酒,都心驚肉跳的,趕緊勸他們多吃菜壓壓。
這可是肖園,女主人家裏開著東南聞名的肖府家常菜大飯店,肖園的夜宴自然飯菜精潔,醢醬調美,肴、脯、醢、羹道道講究。可此時酒已到了這份上,菜已經不重要了。幾人不斷自我加壓,很快又將兩個半瓶喝得差不多了。
柳姑等人並不阻攔,這些男人都是人中豪傑,他們僅是借酒澆愁,或以酒會友,從不會無聊拚酒。能喝的,必須喝足。不能喝的,絕不會有人逼你喝。一般的規矩或節奏是,高度白酒一人一瓶,各人自掃門前雪。最後,不能喝的,大家平分。
酒喝得差不多了,饒中紅領頭,大家齊聲低聲哼起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腳踏著祖國的大地,
背負著民族的希望,
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我們是人民的子弟,
我們是人民的武裝,
從無畏懼,絕不屈服,英勇戰鬥,
直到把反動派消滅幹淨,
毛澤東的旗幟高高飄揚……”
溫嶺和劉五堂,仿佛又回到了火熱的軍營中,眼含熱淚哼唱著。
柳姑、許悠雨、楊梅等女人,都被這激揚的旋律、鐵血一般的男兒豪情感染。謝爾娜雖然聽不懂歌詞,但她是個藝術家,她從音樂旋律就能聽出這是一首軍歌。想起他們離鄉萬裏,為國征戰,還救她們母子於火海,不禁也熱淚盈眶……
虞鬆遠一邊哼唱著,一邊在腦海裏象放電影一樣,飄過一幀幀畫麵。
父親小爺和媽媽小嬸四個孩子,一次次襲擊日偽。林雪的爺爺奶奶,縱橫江淮大地,最終壯烈殉國。李海潮帶傷潛入東南沿海,組織剿滅禍國妖孽。林濤、老呂與黃傑的飛天殺手在林中拚殺,為救戰友不惜重傷。小隊征戰西亞,迎戰世界第一流的秘戰隊伍,拉紮克·侯賽因中尉殞命大山之巔……
吃完飯後,送走客人,四人隨便逛了一下燈會。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依然人山人海。一場大酒之後,燈謎、字謎、急轉彎,多數都猜不出來,不禁索然無味。走到汽槍攤前,有幾個年輕人正在“噗噗”地射擊,打中一個氣球,刹時一片歡呼聲。
一個少婦抱著一個瓷娃娃一樣的漂亮小女孩,也就四五歲。女孩的爸爸也夠衰,已經打了五元錢,五十槍哪,愣是一個不中,周圍一片噓聲。
男人不好意思再打了,小女孩哇哇地哭開了,堅決不幹。少婦隻好又交了一元錢,丈夫扣到板機,虞鬆遠將手中的一枚瓜子彈了出去,氣球“噗”地一聲爆了。
“哇,小熊,我的小熊!”女孩指著玩具熊興奮地直叫。
可開槍攤的小夥子卻不幹了,他是幹這個的,虞鬆遠手法雖然隱蔽,他還是感覺到了有問題。“這槍不算,你分明沒瞄準,是有人悄悄幫你的。”於是,又吵起來了。盡管周圍眾人都幫忙說情,可開槍攤的小夥後麵又呼啦啦地站起來兩三人,怒視著這一家三口,堅決不兌現。
林柱民看不下去了,交了十元錢,回頭對流著眼淚的小女孩說,“你隻要不哭了,再叫我一聲叔叔好,叔叔將所有玩具都打下來給你,好不好?”
小女孩點點頭,“好,叔叔好!”
汽槍瞄準線被動過手腳,林柱民門兒清。他單手舉著汽槍,“噗噗”不停擊發,一會架子上的氣球全爆了。林柱民才打了十九槍,小夥子這回沒脾氣了,遞出來十九個玩具,堆了兩紙箱。小女孩高興得哇哇大叫,少婦也興奮得咯咯大笑。
可小夥子卻不再往上掛氣球了,圍觀的人開始起哄。小夥子身後的三人本來還想動粗,可看著林柱民和他身後的三人,還是看出了名堂,主動將十元錢遞還給林柱民,“大哥,對不起。前麵是我們不對,饒我們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