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9月份,他們兄弟倆隻給爺爺奶奶寫了一封信,便加入了山人伊斯蘭共和國的抵抗組織。從此,再無音訊。
老人說他們隻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為了尋找孫子,老倆口去年前就從烏市來到白沙瓦了。打聽到兩個孫子已經進入山人伊斯蘭共和國後,老人就進入開伯爾山口峽穀,在托爾哈姆部族租了一間帳蓬,一直守在這個隘口。
“您得到他們的消息了嗎?”毛蟲問。
“他們都活著呢,有人跟我說,見過他們,都成首領了。”老人憂傷地說。
“您為什麼一定要找他們回家呢?他們有自己的理想啊。”山德拉不解地問。
老人看看周圍,見隻有努爾.汗一個本地人陪著,才說道,“你們不是中國人,所以你們不懂。中國是我們的祖國,她是一個多民族國家,各民族和睦相處,我們維吾爾人生活得很甜蜜。我們全家都是穆斯林,現在的宗教運動,會走火入魔,會給國家帶來不太平的。我是個老師,熟悉曆史,我不希望我的孫子成為宗教狂熱者……”
老人的一席話,令人肅然起敬。
祖國已經深入人心,對偉大祖國的愛,已經滲入到各民族最普通中國人的血液之中。有這樣的人民,我們還怕列強的環伺和內部分裂分子的搗亂嗎?虞鬆遠內心熱血沸騰,但卻不能表現出什麼,隻好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盧比,放到老人的手裏。
隊員們都從口袋裏拿出一些盧比,放到老人的手裏。毛蟲和山德拉兩眼裏都溢滿了淚水。她們拚命忍著,不讓別人看出來。
虞鬆遠的心裏湧上了一層深深的擔憂,老人固執地尋找自己的孫子,並要將孫子帶回家。M國人、英國人,狂熱的宗教分子和聖戰者,都不會長期容忍動搖他們軍心的這對老人的,他們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巴圖爾.薩迪克和哈裏克.薩迪克,已經成為有“理想”的聖戰者首領,他們怎麼可能還聽得進爺爺奶奶的話。他想勸說老人回家,可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說出口。
努爾.汗長老看出了虞鬆遠心中的猶豫,他說,“你們一定放心,薩迪克老人夫婦兩人,在我們部族生活,我會象照顧我們部族的部民一樣,會好好照顧他們的生活。”
長老的話讓虞鬆遠感到十分震驚,林濤的手甚至已經握住了刀把。但是,虞鬆遠卻從長老的眼中,看到了真誠和信任。那是一種隻有戰友之間,才會有的信任。
虞鬆遠掉頭看了一眼毛蟲,她若無其事地對他點點頭,無聲地做了肯定的回答。這讓他內心感歎,ISI和MLH的工作,或許已經深入部族區各個角落。
晚上,虞鬆遠原來想趕夜路返回白沙瓦,但努爾.汗長老堅決挽留他們,理由很簡單,開伯爾山口峽穀夜裏有北極熊特務活動,夜裏常常發生襲擊駝隊的事,采訪組夜行不安全。虞鬆遠和毛蟲商量了一下,當晚便集體住在托爾哈姆部族。
帕坦人非常熱情好客,招待他們晚餐後,全部族人都集中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燃起篝火,載歌載舞。薩迪克.熱合曼老夫妻倆,已經與部民們融為一體,這讓虞鬆遠心裏稍微好受些。
在拉巴布琴和手鼓的伴奏下,兩個男歌手輪流演唱著“恰拜特”,部族的年輕男人們,手拉著手,圍著篝火,跳著簡單的舞蹈。這種舞蹈動作非常簡單,隻要踩著鼓點跟著簡單跳即可。而年輕女人們,則都遠遠地坐在一邊,圍成一圈,觀看著男孩們舞蹈。
夜裏,毛蟲和山德拉跟著長老的老母親,回到堡壘一般的房屋內居住。而虞鬆遠等人則和長老一起,住在村邊的帳蓬裏。後半夜,遠處的山穀內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和劇烈的爆炸聲。聽聲音,也就二三公裏遠。
虞鬆遠等四人都走出帳蓬,來到村邊的高地上。長老和一個年輕的部民,正在密切觀察遠方的山穀。部民手裏還提著鼓,隻要發現有人來騷擾,隨時可以擊鼓召集部民開始戰鬥。
“真主啊,又一支駝隊,被他們報銷了。”努爾.汗長老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