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的話,讓虞鬆遠的心靈,再一次受到震動。什麼是好男人,好男人就應該象一棵大樹,為需要依靠你、癡心依靠你,同時你自己也心愛的女人,撐起一片天空、一片綠蔭來。
虞鬆遠當然也知道林濤是在激他,可他從小受的教育,從小形成的觀念,豈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他愛林雪,一縷相思,勝過生命。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愛,哪怕分出一絲一毫給別人。但他了解自己的心,如果沒有先與林雪相識、相知,此時,他會義無反顧地與肖雨嬋繾綣一生。
愛,可以長留心田,但卻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占有。
既然不能長相廝守,那就必須果斷決絕。如果因為自己,而耽擱了肖雨嬋,對她就太不公平了。自己的良心,也會終生不安。
他心裏就是這樣想的,現在確實是想拿肖雨嬋當成親姐姐。他覺得自己應該幫助肖雨嬋越過這個坎,讓她回歸災難發生前無憂無慮的生活,找到真正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想到這裏,他對林濤說,“林濤,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能接受的那種生活方式,我不敢接受。我愛肖雨嬋,但那是弟弟對姐姐的摯愛,與戀人之間是不同的。你幫我一個忙吧,幫助我,讓肖雨嬋轉過這個彎來,尋找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林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狠狠地將煙蒂扔向遠處,“好吧,我幫你,誰讓我們是兄弟。可我想哭,我他媽想罵人,我替肖姐姐不值!我曾經為你有一個那麼好的成長氛圍,羨慕不已。可是在這件事上,我恨你有一個這麼不開化的家庭!”
林濤說著,竟然忍不住地流起了眼淚,甚至嗚嗚地哭出了聲。
“老大,你害苦了肖姐姐。你傷害了一個經曆那麼坎坷,不應該再受傷害的人,同時你也傷害了我。我知道我不配她,從來沒有想過要追求她。可在我心目中,她是神聖的。早在金甌莊園時,第一眼看到她幽怨的眼神,我就把她當成了我的姐姐了。如果換了別人,我會殺了他的!”
麵對林濤的真情吐露,虞鬆遠大為震驚,一時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語言來安慰他。
等林濤終於平靜下來,他們才回到肖園。
眾人正在露台上看電視、品茶,虞鬆遠當著大家的麵,將邀請券拿了出來。肖雨嬋接過去,隻瞅了一眼,就一言不發地放進兜內,繼續談笑風生地看電視。
平時,林濤一回到肖園,第一件事就是拉著許悠雨匆匆做“功課”。可今天晚上,他卻神情嚴肅,一點動靜沒有。許悠雨和大家都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但見他們兩人都緘口不言,也就沒有人敢問。
氣氛很快就有點沉重,溫嶺和楊梅趕緊先躲下去了,露台內隻剩下他們幾人。
“姐,你明天去不去?”虞鬆遠小心翼翼地問。雖然他很討厭校領導的做派,也實在不願意肖雨嬋嫁給祝可夫。但是,對校長親自交待的事情,他不敢馬虎。祝可夫是大學者,如果肖雨嬋真的嫁給了他,也算門當戶對,一對玉人。
肖雨嬋怔怔地看著他,直到看得他無地自容,“你就這麼心急,想把姐賣了?你放心,姐的命都是你救的,不會叫你為難。不就當一回花瓶麼,又不是刀山火海,你回話吧,我去。”
虞鬆遠讓她說得心驚肉跳的,一旁的林濤,卻將茶杯重重地扔到茶幾上,冷著臉不說一句話。
“鬆遠,林濤,發生了什麼事?”柳姑瞪著驚訝的眼睛問。
肖雨嬋將邀請券拿了出來,讓柳姑和許悠雨看了一遍。“這個要發言的祝可夫,就是每天送花來的人麼?”柳姑問。
每天有人送花來給肖雨嬋,柳姑已經從許悠雨處,了解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知道一個著名教授在追求肖雨嬋。她是母親,閨女大了總要嫁人。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妥,自家閨女這麼優秀,有人追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從小學到大學,這種事一天也沒有停止過。
肖雨嬋見媽媽問,便點了點頭。柳姑輕聲勸導道,“丫頭,小虞他們都答應了,你就去吧。不就開一個會嘛,看上了,就談談。看不上,就給人家說明白,也就行了。人家是大知識分子,也不會為難你的。”
林濤卻虎著臉,甕聲甕氣地說,“是老大一個人答應的好不好,我可沒答應校長。如果祝教授直接來追求你,我會鼓勵他。這是你們兩人的事,小弟希望看到姐姐幸福。可他通過組織來逼婚,這算什麼事?我態度明確,堅決反對。”
肖雨嬋點點頭,對著林濤說,“謝謝你林濤,姐姐知道你心疼我。”林濤雖然在戰場上殺人無數,可到底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小青年,讓肖雨嬋這麼一說,竟然心疼得抹了一把眼淚。
肖雨嬋親自給林濤又倒了一杯茶,“林濤,你們是國家尖刀,流血可以,不能流淚。姐現在已經熬過了流淚的日子了,再說,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