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都在一樓客廳內看電視說話,林濤剩人不注意,早早與許悠雨偷偷鑽進臥室。溫嶺的媳婦楊梅給大家泡上茶,奶媽則告訴虞鬆遠,暨陽的老樓已經重新裝修好了,一切如新。八千多斤筍幹,也都通過東甌和暨陽外貿,全部出口了。
原來這段時間,柳姑回了一趟老家。被肖二春豪奪的肖府家常菜飯店和暨陽貿易公司等產業,在當地政府的幹預下,全都收了回來。先是由金甌公安局長郭峰派警員陳小藝幫忙打理,現在則請肖雨嬋的同學桑紅,擔任總經理,負責暨陽公司的所有業務。
肖雨嬋已經不再是那個喪魂落魄的落難女,而是真正成了一個實至名歸的大商人。更讓虞鬆遠和林濤高興的是,由於以郭峰為首的金甌警方,在辦理莫萬英大案過程中,已經查明莫萬英陷害肖雨嬋父母的全部事實,會稽警方迅速給肖雨嬋父母恢複了名譽,並準備給予一定的國家賠償。
當郭峰親自打電話來通知這一喜訊時,肖雨嬋卻謝絕了國家賠償。她不缺錢,父母恢複名譽,一家沉冤得雪,害死父母的魔鬼即將伏法,她要的就是這個公理,就是這個遲來的正義。
“樓不是被燒毀了嗎?”虞鬆遠不解。
“小樓是鋼筋水泥結構,大架子一點沒損壞,主要是重建和裏外重新翻修。地下室裏麵的東西,也都保存下來了,總算能讓人有點念想。”奶媽幽幽地說。
“姆媽,別難過,我們已經熬出來了。沉冤昭雪,雲開日出,您應當高興才是哩!”肖雨嬋抱著母親安慰道。
“大嬸,房子修好後,就一直空著嗎?房子長期不住人可是不行的。”溫嶺提醒道。
“暨陽公司請了一個保姆,負責看房子呢,平時桑紅也照應著呢。落葉歸根,人老了就想家鄉,過幾年我想還是回去住。”奶媽歎息一聲說道。
虞鬆遠問,“竹筍全都出口了,很是令人意外啊,怎麼做到的?”
“這有什麼,我一個閨蜜在金甌外貿公司土產分公司當科長,通過她全部出口到歐美了。我們的筍成色好,品相好,口感好,價錢高。總之,有多少,她收多少。”肖雨嬋說。
虞鬆遠笑道,“怪不得你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明年冬天可以大幹了。”
肖雨嬋卻搖搖頭,“你不懂,不是明年冬天,而是從現在開始。夏秋季可以挖鞭筍,雖然比冬筍品質差,但也是上好的菜品。我已經給劉五堂安排了,開始在田地裏栽竹種筍。虎方氣候條件完全適合竹子生長,為何這裏無竹,令人不解。”
“工廠規模也要跟著擴大嗎?”虞鬆遠是最怕肖雨嬋無限擴張的了。
肖雨嬋說,“不能,這種簡單加工業門檻太低。肖家的獨門配方,很快就會泄露。有很多人會跟著幹的,競爭會越來越激烈。目前,我們積累資本,搶先一步大有賺頭,好幹的時間短不足三年,長不過五年。”
“才五年,那以後怎麼辦?”虞鬆遠擔心地問。
“等資本有了,我們就搞門檻更高、利潤更高的產業啊。這就是所謂的產業升級,任何產業都有興起、成熟、衰落這一過程的。”肖雨嬋頗為自信地說。
“各位老板,劉隊……”溫嶺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剛要說話,便被肖雨嬋擺手堵了回去。
“暨陽公司已經整頓完畢,效益要遠遠好於肖園。遠濤修理廠效益不錯,我想擴大經營領域了,你們有什麼意見?”肖雨嬋故意轉移話題。
“溫嶺把話說完。”虞鬆遠直視著他。
溫嶺看了一眼肖雨嬋,肖雨嬋隻好說,“企業經營,會遇到若幹問題。你們是國家鐵拳,主要是替國家出力的。我們企業競爭中出現的問題,靠規則、法律就能解決,不能什麼事都讓你們出麵。劉五堂家裏遇到點個人糾紛,我們能解決,不準你們插手。”
原來,劉五堂還有個親弟弟,叫劉六兵,外號叫六狗子,曾經因故意傷人和調戲婦女,被拘留過兩次、勞教過一次。這些年他一直在外麵道上晃悠,聽說村裏抱住了肖老板這個財神的粗腿,他就動開了歪心思,回村不走了。
六狗子和劉五堂兄弟倆,從來勢不兩立。要不是看他是親兄弟,劉五堂早就辦死他了。那天,他抱著父親遺像,帶著手下幾個人,給劉五堂下了最後通牒,要壟斷鮮筍收購。劉五堂身為大隊書記,豈能讓小混混左右。他未加思索,便嚴詞拒絕。
六狗子仗著自己是親弟弟,劉五堂不能把他怎麼樣。便一怒之下,讓手下將劉五堂夫妻倆打傷,連吃飯鍋都給砸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