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籠的小鳥(2 / 2)

虞鬆遠拿起本子翻了翻,這是一本行賄帳冊,記錄了無數人名,賄賂的數目,時間,證明人,一應俱全。他內心翻起一股深深的厭惡,將本子狠狠扔到茶幾上。

見虞鬆遠厭惡地扔掉本子,莫萬英說,“你想罵就罵吧,是我害了他們。此時此刻,連我自己都十分厭惡自己,都很想罵自己幾句……”

虞鬆遠搖搖頭,“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真正的共產黨人,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你腐蝕不了。凡是能被你拉下水的,他們本質上就不是一個純粹的馬克思主義者。你行的不是賄,是罪惡,是可恥。而這些貪官,不管他官位有多高,不管他是多麼人模狗樣,他們比你還要無恥!”

換一個角度,虞鬆遠又為這些貪官們,感到深深的悲哀。

天底下所有貪官都尼瑪一個德性,接受金錢、財物、女人的時候,貪婪到沒有一個人會去想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難道,最終敲響他們喪鍾的,不正是那些削尖腦袋行賄的人麼?

行賄、送禮,其實送的尼瑪不是錢,而是走進囚室、甚至走上斷頭台的邀請函!

該撤退了,莫萬英很有眼色,他主動伸出手。林濤重新將莫萬英捆了起來,並將他手腳捆在椅子上,堵上嘴。肖雨嬋也想過來幫忙,林濤說,“你在一邊等著,這個你不會。”

虞鬆遠拿起莫萬英的車鑰匙,看一下表,又對莫萬英說,“莫總,現在是三點十分,最遲三點半警察就會來,你還有二十分鍾,可以自己逃走。如果你夠男人,也可以在這二十分鍾,選擇適當的方式自殺。不要說我沒給你機會,如果你沒本事那就是天意,怪不得我。”

莫萬英搖頭苦笑,心裏在罵道,空頭人情,你把我手腳捆得這麼牢,我逃個屁啊。就算能掙脫,警察包圍著莊園,我又怎麼能逃得掉?

此時,林濤已經用室內電話,直接給金甌市公安局報了警。並特別提醒,“灰色別動隊”部分主要成員,都被捆在地下室,兩名別動隊員在逃。一名負傷昏迷中的公安人員,已經經過初步搶救,在A座一樓保姆室內,要盡快施救。莊園特保隊有一百多人,都有武器,突擊時注意避免傷亡。

林濤打電話的功夫,虞鬆遠又對莫萬英很認真地說道,“我給你的不是空頭人情,這二十分鍾,如果你有足夠的勇氣,完全可以咬舌自盡。當然,那種死法會很痛苦,沒有堅強的意誌,是做不到的。”

肖雨嬋提著她的小箱子,臨行前,走到莫萬英麵前,“呸!”她狠狠地吐了他一口唾液,恨恨地道,“你這個魔鬼、憨豬,你也有今天!你害我家破人亡,我阿爹和姆媽在陰間,是不會放過你的!”罵完,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莫萬英閉著眼,昂首向天,一動不動,萬念俱寂。

三人走到一樓大廳,林濤先點起一支煙,然後提起放在一樓的大帆布袋子,就要出門。虞鬆遠說,“且慢!”說著,他從大袋子內拿出一套稍小的皮裝,一雙稍小的戰靴,遞給肖雨嬋。“外麵風大,穿上!”

肖雨嬋接過,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心情大好,嘻嘻笑著說,“小弟,你蠻會憐香惜玉的嘛!可惜,衣服大了點。”她有一米七,但衣服還是稍大了點。

林濤卻戲謔道,“那是,你此時享受的,是小嫂子的待遇!”等肖雨嬋穿好衣服,兩人帶著她徑直走向室外,打開皇冠車的車門鑽進去,開始撤離。

雨已經停了,風卻越刮越大。呼嘯的風聲,一陣緊過一陣。

肖雨嬋象一隻剛出牢籠的小鳥,高興地打開後窗,貪婪地呼吸著潮濕的空氣。

“躺下,別露頭!”林濤關上後窗,並對興奮得東張西望的肖雨嬋斷喝一聲,嚇得她一個激靈滑到坐椅底下。車到門崗時,值夜班的四個保安迅速立正敬禮。

林濤嘴裏歪叼著煙,瀟灑地還了禮,衝出大門,車子一頭鑽進黑沉沉的風雨夜中。

“起來坐著吧!”虞鬆遠叫了一聲,肖雨嬋才敢從後坐下坐起身子。此時,車子已經衝進林蔭道上,走了約幾十米遠,又被金甌公安截住了。

林濤知道是刑警二大隊的齊天河等人,正全副武裝,嚴陣以待。他將自己的軍官證遞了過去,同時將手裏的煙,放到齊天河的嘴裏。齊天河將軍官證看了一眼,便還給他,並與溫與成一起敬禮,“祝兩位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