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的腳步卻不減,宮心月急了,立刻起身,加快兩步,伸出雙臂擋住了老頭的去路。
“站住!你想到哪裏去?”宮心月橫著臉說道。
老頭依舊不說話,想從他的旁邊過去,宮心月心裏一著急,用力推了一下老頭,老頭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卻還在不停地掙紮著想往外麵去。
宮心月急了,一把奪過老頭兒手裏的酒壺,“啪”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頭兒慢慢的抬起頭看向宮心月,宮心月這才發現,老頭的眼眶已經紅的看不到一絲眼白,樣子從來沒有過的憔悴,而且,平日裏老頭兒雖然喝酒,卻沒有喝過這麼多,所以,宮心月心中就有了結論,他心裏一定有心事,而且就跟他每天逛花樓有關係。
宮心月把屋門一關,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屋門,又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白天你在花樓被打,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老頭兒慢慢的坐了起來,忽然之間,老淚縱橫,終於開口了:“我找到她了,我終於找到她了,可為什麼她不願意跟我回去?為什麼?”
這話讓宮心月心裏猛的一個咯噔,找人?老頭兒每天逛花樓難道就是為了找人?這讓宮心月想起來白天見到的那個花樓女人。
“誰不願意跟你回去?就是那個讓人打你的人嗎?”宮心月道。
老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我找了她這麼多年,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怪我不好,是我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說著,老頭兒竟然揮著巴掌朝自己的臉上打了起來。
宮心月連忙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果然是那個女人?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老頭兒撥開了宮心月的手,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眼睛在房子裏四處尋找著:“有酒嗎?”
宮心月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以為喝酒就能解決的了事情嗎?如果現在你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便親自去找那個女人問清楚。”
話落,老頭兒立刻就開口了:“別!別去找她!”沉默了好久,老頭兒終於開口說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
“她是我的女兒。”
此話一出,宮心月驚住了,他從來不知道,老頭兒竟然還有一個女兒!不僅是宮心月,就算是整個西夏國的人,也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相信這件事情。
“很意外對不對?”老頭兒自嘲的一笑,“那是十五年前,我還不是什麼舉世聞名的神醫……”
“夫君,你就不能不去嗎?那可是給王爺看病,多少個大夫都毫無辦法,你若是有一點兒閃失,那可是不得了的。”說話是竇維的妻子。
竇維卻還是在收拾著他的藥箱,一邊收拾一遍,不耐煩地說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這一次,可是我揚名立萬的好機會,隻要我有了名,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日子。”
竇維收拾好藥箱,往肩上一跨,立刻就要出門,竇維的妻子生氣地說道:“竇維,你要是敢踏出這個門,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我和女兒。”她說話很是決絕,懷裏抱著的一歲多的女童,就是他們的女兒。
竇維腳步微微一頓,道:“我是為了我們以後的日子著想,就這一次。”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竇維終於實現了他心中的理想,不僅醫好了當時一個王爺的病,也因此名震四海,竇神醫的名號也從此被眾人所熟知。
然而,當竇維興致勃勃的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妻子和女兒不見了,他便開始拚命的尋找,終於打聽到,他的妻子和女兒被山匪給截了,竇維千辛萬苦的找到那些土匪的時候,她的妻子已經不堪欺辱,撞牆自盡了,而他的女兒也被土匪給賣給了花樓的老鴇。
竇維從此心灰意冷,頭發也一夜之間變的花白,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竇維就開始在全國的花樓中不停地尋找女兒的身影,他隻記得,女兒的右肩後麵有一塊兒月牙似的胎記,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老頭兒進了花樓,就扒著人家的衣服看。
宮心月聽了老頭兒的陳述,心裏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她不想怪老頭兒當年的堅持,隻想怨他妻子的自私,讓老頭兒如今背負了這麼多東西。
“今天那個女人,就是你失蹤的女兒?”宮心月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