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有一人中了蠱毒,正在咳血,控蠱之人已經死亡,敢問王後知不知道此狀何解?”
柔王後聽到榆火這麼說,由不得大吃一驚:“控蠱之人是否死亡已經超過了三天?”
榆火隻是想了一想,立刻臉色嚴峻地點了點頭:“今日正好第三天。”
“這蠱毒陰毒異常,尋常之蠱控蠱之人若是死亡,此蠱就算作了廢。但是隻有這個蠱卻是控蠱之人死亡後的第三日必定毒發,避無可避!”柔王後臉上閃過痛惜之色,“上次婉卿來詢問我這事,我隻當她遇不上這種情況,因此也就忘了叮囑她……”
“現在已經毒發,敢問王後可有什麼辦法緩解?”榆火連忙打斷了柔王後的後悔之語。她明白,後悔的話什麼時候說都可以,但是眼下在還有一線生機的情況下,還是要先找生機。
“既然已經毒發,那情勢就十分危急了。”柔王後皺著眉想了半晌,“眼下趕到燕國也不現實,不如你們找找毒醫華輕茯吧。他專精毒術,雖然巫蠱之毒十分特殊,但是說不定他有什麼壓製的法子。”
“那在此之前,有什麼別的法子嗎?”榆火皺著眉頭看著柔王後。
柔王後隻是默然地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您了。”說完這句話,榆火也不再在此多做停留,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馬車上掛著的令牌摘了下來。
“姑娘,你這是……”君故不明白榆火的用意,他有些愕然地看著榆火。
榆火將手中的令牌塞到了上官婉卿的手中,她柔聲地勸著上官婉卿:“小姐,眼下千殺閣閣主已經昏迷不醒,現在隻有您能主持大局了。還請您暫時以‘千殺閣閣主’的身份下達命令,讓所有門人出動尋找毒醫華輕茯。”
上官婉卿聽到榆火這麼說,伸手握住了牌子,她有些艱難地學著榆火的樣子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這句話:“眼下……我以……千殺閣閣主的身份……命你們……出動……尋找……華輕茯……”
榆火歎了口氣,眼下上官婉卿的這種狀態,根本沒辦法發號施令。既然如此,事急從權,她也隻好代替一回了。
“君故,你先帶我們離開地牢,等到千殺閣裏,你停下馬車,我來替小姐發號施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榆火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因為她很清楚,她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踐踏她一直遵從的“棋子就該是棋子”的信條。
“你放心!我明白眼下事態緊急,想必以後少主也會明白你的苦心。”君故隻是聽了一聽,就被榆火這種氣魄給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隻是他也知道,眼下上官婉卿已經崩潰,現在如果榆火還奉行“明哲保身”的信條,那麼局勢將會更加混亂,因此他雖然震驚,但是對於榆火的做法,他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妥。
“謝謝。”榆火也沒有多說什麼,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已經足以反映出她內心的許多東西了。
君故聽到榆火這麼說,隻覺得一股暖流流入心間,他握緊了韁繩,不停地鞭策著馬匹,內心則是決定無論日後上官婉卿如何處罰榆火,他也要拚死阻攔了。
在君故這般拚命地趕路下,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硬生生縮短了一半。當馬車停下的時候,榆火深吸了一口氣,掀開了轎簾。
她下了馬車,手持著令牌,往最近的一個高塔跑去。而沿途的侍衛因為看見她手上的令牌,也都不敢阻攔,如此便讓榆火十分順利地爬上了高塔。
榆火從高塔往下望去,這是她第一次俯瞰整個千殺閣,隻是她卻並沒有心思為這雄偉的一幕感到驚歎。她深吸了一口氣,高呼道:“千殺閣閣主在此,眾人跪拜!”
這高塔原本就為了發號施令而設計,因此縱然榆火身在高處,她的聲音卻清楚地傳遍了千殺閣內外。
眾人聽到榆火的聲音,都紛紛愕然地抬頭往高塔上望。而他們雖然看不清高塔裏的人物,但是從那高塔裏伸出來的閃閃發光的令牌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這個令牌隻有千殺閣的閣主才配擁有。
“現在所有人放下手上的所有任務,全部出動尋找毒醫華輕茯!再重複一遍,所有人放下手上的所有任務,全部出動尋找毒醫華輕茯!如有偷懶耍滑者,一律斬立決!”
榆火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拚命大叫著。在喊完之後她的內心也有些忐忑,因為她並不清楚這些人對於令牌的服從度到底是多少,倘若他們因為她是個女流之輩而不服從她,眼下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在她喊完之後,眾人沉默了片刻,聲音幾乎是以排山倒海之勢從四處席卷而來,而這些聲音最後隻彙成了一個字:“是!”
榆火捧著手中的令牌,她從未覺得有如此感動過。隻不過眼下她卻連擦一擦眼中淚花的功夫也沒有,她宣布完命令之後,又連忙回到了馬車上,和君故一起急匆匆地趕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