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瓦蘭國的終結(三)(1 / 3)

總算,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而君故的聲音也傳了過來:“七皇子,已經到了盡頭了,接下來怎麼走?”

慕容簡溪有些戀戀不舍地鬆開了上官婉卿,他走出馬車,直接取下了掛在馬車上的令牌,整個人由剛剛的輕鬆閑適幾乎立刻恢複成往日的殺伐果斷的模樣,讓人竟然有些隱隱睜不開眼睛。

慕容簡溪往深處走去,不知道按動了什麼機關,眼看著已經無路可去的前路竟然從中硬生生劈開,分開了一條通往更加幽暗的內部的道路來。

君故也聽說過千殺閣內部戒備森嚴,尋常人就算僥幸混了進去,也一定找不到千殺閣真正的內心所在。過去他一直對這種說法將信將疑,直到此刻他才真的深信不疑起來。

他原本還想仔細研究一下,隻不過慕容簡溪無意掃過來的那冰冷的一眼很快地讓他改變了心思,他立刻穩住心神,駕駛著馬車往裏飛馳而去。

上官婉卿坐在馬車裏隻覺得時間和空間都模糊起來,就算她有意想記住這兒到底轉了多少彎,但是後來隨著彎道越來越多,她也放棄了這毫無意義的想法。

這次的駕車倒是由君故駕車,而慕容簡溪在前麵指點著方向,一路上不停地有岔路,但是因為慕容簡溪的指點卻總能往深處越來越靠近。

君故不敢再想,倘若是其他人摸錯了道路,究竟會落到一個怎樣的下場。

君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慕容簡溪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停車之後,他才如夢初醒一般勒馬停了下來。

“到了,這就是關著陵蘭王的地方。”慕容簡溪走進馬車,也不顧上官婉卿的抗議,直接把她攔腰抱起,帶著她跳下了馬車。

上官婉卿在他跳下馬車後,極力掙紮,總算是站到了地麵上。隻是到底她身體已經虛透了,足尖輕點地麵,膝蓋一軟,整個人竟然險些栽倒在地。

慕容簡溪見狀連忙伸手去扶起她,麵上還帶著一絲嗔怪之意:“你這是幹什麼?如果實在不行,就讓榆火扶著你便是。”

榆火也早早地就伸手打算扶著上官婉卿,隻不過上官婉卿卻咬牙推開了兩人,身形搖晃,眼看著又要栽下去,但是到底她還是站住了。

上官婉卿喘息了幾聲方有了開口說話的力氣:“我等下要見他們,自然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將陵蘭王踩在腳下,被你們這般攙扶著,氣勢倒是弱了不少。這既然是我選擇的道路,就該由我來將這條路寫上一個結局。”

榆火和慕容簡溪見上官婉卿態度這麼堅決,因此兩人也不再阻攔,隻是用目光送著上官婉卿搖搖晃晃的身影。

上官婉卿每一步都覺得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但是她卻又極力讓自己的麵上看不出自己此刻其實虛透了的內心。

她一步步地順著牢房往內走去,所有的牢房都是空的,隻除了盡頭點著燈火照得透亮的兩間牢房。

即使上官婉卿並沒有被告知陵蘭王到底在哪,隻不過現在她也知道,陵蘭王和柔王後一定就在燈火的盡頭。

上官婉卿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掛著微笑,一步步地走到了這兩個牢房的麵前。

這兩個牢房的布置可謂是天差地別,柔王後所在的地方,處處奢華,除了有一道鐵柵欄將她從這兒和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幾乎完全看不出柔王後其實是個階下囚。

而陵蘭王所在的地方則無比的惡劣,稻草隨意地扔在地上,雖然已經是初冬,但是依舊隻有一床破舊的棉被。

陵蘭王早就沒有了過去的風光,他的頭發已經亂糟糟的,上麵還夾雜著幾根稻草。他神情萎靡地蜷縮在陰冷的地麵上,盡力想要保留一絲的溫暖,雖然這個舉動對他來說不過是徒勞。

上官婉卿轉過頭,看著柔王後,而此刻柔王後則是眉目擔憂地躺在整潔的床上,麵色紅潤,並沒有受到寒冷的侵襲。

陵蘭王聽到上官婉卿的步伐,聽到她身上的華服在黑玄石地麵上發出“嚓嚓”的悅耳的聲響,立刻抬起了頭看著來人。

當他看到是上官婉卿的時候,麵上的表情就像是打翻了調味瓶一樣,色色俱全。最終他的臉上的表情一一地從震驚、厭惡、哀求上閃過,停留在了混合在一起的平靜上。

“你怎麼會來到這裏?”陵蘭王開了口,還是有著平日的威嚴,隻不過這份威嚴越發襯得他此刻的淒慘。

上官婉卿站在原地,昂起下巴,有幾分不屑地睥睨著跪在地上的陵蘭王:“父王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滿女兒沒有和你同甘共苦嗎?”

“你知道我說的是別的意思。”陵蘭王開了口,而柔王後也聽到動靜醒了過來,她隻能隱約看到一個背影,因此她也怯怯地問了出來。

“到底是誰?站在那兒的,是誰?”

上官婉卿並沒有轉身,她並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柔王後。在來到這個世界後,唯一沒有欺負她的便是這個柔王後,而且這個身體的主人對於柔王後也抱著一分敬愛之情,這讓上官婉卿更加沒有想要加害柔王後的意思。

但是她卻因為對陵蘭王複仇而將柔王後牽扯了進來,所以縱然是上官婉卿,她也不知道應該對柔王後露出怎樣的表情。

“這便是你的好女兒啊!”隻不過和上官婉卿的複雜不同,陵蘭王聽到柔王後這麼問,立刻冷笑著說出了真相,“柔王後,本王沒想到,你居然會養出這樣的女兒!”

柔王後聽到陵蘭王這麼說,臉上也露出了吃驚的神色。她立刻從床上起身,仔細地揉了揉眼睛,才能從這個背影中模模糊糊地判斷站在這兒的應該是上官婉卿不錯。

隻不過對於陵蘭王的職責,她臉上卻是怯怯的深色:“妾身……妾身並沒有這般大膽。而且,現在妾身的女兒沒能受到牽連,真是再好不過了。”

“你閉嘴。”上官婉卿看到陵蘭王將氣全部撒在柔王後的頭上,臉色越發冷峻起來。她直接輕喝一聲,止住了陵蘭接下來的話。

“怎麼?”陵蘭王看著上官婉卿這副模樣,也忍不住冷笑出聲,“你現在是楚國的人了,所以你就忘了瓦蘭國了是嗎?忘了生你養你的本王和王後了是嗎?”

陵蘭王不提楚國還好,一提楚國,上官婉卿就想起當初她是究竟以如何屈辱的身份來到楚國的。因此她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起來,她攥緊拳頭,衝著陵蘭王輕蔑一笑。

“我忘沒忘,那就不勞您操心了。但是希望您別忘了,當初把我帶到這兒的,到底是誰。說到底,我現在能夠和瓦蘭國撇清了關係,還是多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