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聖明!”經過剛剛的造勢,底下的臣子無人對陵蘭王的這句話提出異議,他們紛紛跪下賀喜,“有嫡公主,真是王之幸事!”
這意料之外的事情倒讓上官婉卿有些摸不到頭腦,何止是她,柔王後也是一臉錯愕不已。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剛剛成為嫡長公主就要嫁到楚國,還是為了和親。
“這幾日本王會派教習嬤嬤去教你楚國禮儀,為了防止旁人幹擾,因此除非得到本王允許,別人是不會進到你寢宮的,你可要上點心,別丟了本王的人。”
陵蘭王拍了拍手,兩隊穿著精鋼護甲的侍衛便默不作聲地列在一旁,用那靜默的氣勢逼迫著上官婉卿走回宮去。
就算是原本的上官婉卿,也明白陵蘭王的這席話無疑於是將她軟禁在寢宮裏,為了怕她逃脫,所以才會派了一堆的侍衛牢牢地看著她。
陵蘭王也知道上官婉卿武功高強,所以調撥的這批全都是精兵悍將,護甲也是最為堅硬的精鐵打造,他們手上的長矛更是萃取了好幾道工序,此刻在陽光下閃著冷冽的光芒。
“當真要如此嗎?”上官婉卿看了眼侍衛,明白自己此去除非出嫁,恐怕再難見到自由。因此她轉過頭看著陵蘭王,沉聲問道。
陵蘭王心裏也明知道上官婉卿所問何事,卻仍是和藹地笑著和她裝著傻:“瓦蘭國依附楚國,我們國家興衰成敗,便係於你一人身上,你可要爭氣點。”
柔王後心下頗有不忍,她也明白此去可能再難看見上官婉卿了。楚國畢竟不比在瓦蘭國,沒人寵她沒人嬌縱她。
柔王後成為王後便想利用自己的王後一位好好地補償一下過去十幾年上官婉卿因為自己生母出身低賤而遭受了不少委屈,結果現在她剛剛成為王後,上官婉卿卻要嫁到楚國去。
因此她也忍不住柔聲勸著陵蘭王,想要利用自己的王後一位來讓陵蘭王推遲一下上官婉卿的出閣日期。
“大王,婉卿好不容易可以和妾身朝夕相對,可以在妾身膝下享樂。嫁與楚國和親一事,再推遲幾年吧,婉卿今年也並不大,隻身遠嫁,妾身著實擔心啊。”
若是平時,看到柔王後這含淚的目光,恐怕陵蘭王便也點頭應允了。隻是昨日那被威脅一事實在是曆曆在目,仿佛他已經死在昨日的那片詭異的空間裏了。
現在回想起來,陵蘭王仍感到身上的冷汗像是密密麻麻的小蟲子爬過一樣,陡增一股涼意。他很清楚,上官婉卿再留下去就是個禍害,會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
越是高位越是惜命,走到陵蘭王現在這個地位,為了保命,他什麼都可以做到。就連他過去最喜歡的那個女子,不過是被陸王後栽贓陷害她做了一個巫毒娃娃,日夜詛咒陵蘭王,他為了以絕後患,也什麼情麵都不講執意處死了她。
什麼親情、愛情,在他的生命麵前,不過都是過眼雲煙。所以陵蘭王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留下上官婉卿的,倒不如說是越快趕走越好。
“婉卿不小了,而且本王已經在眾人麵前說出了這樣的話,你難道想讓本王出爾反爾,失信於人嗎?”陵蘭王拍了拍柔王後的手,想要用自己的話驅散她眉目中的擔憂之色。
隻是柔王後卻始終愁眉不展,心中的千言萬語化作唇邊隻能變成一聲悠長的歎息。
“婉卿,你說對吧?”陵蘭王見自己勸解沒用,也隻能看著上官婉卿,期望她能夠出聲勸住柔王後的擔心。
上官婉卿冷眼望著,卻被這滑稽的一幕勾起了笑意。她的父王千方百計地拿著斧頭想要將她推到火坑或者是荒野裏去,她的母親卻拉著她父王的袖子苦苦哀求。
事到如今,她父王被她母親的哀求而動了心腸,隻是他卻並不扔下斧子,反而讓她勸她母親,她所跳的火坑其實並不燙。
不過這一切已經成了定局,她也想要借此離開這座讓她已經有些厭煩的宮殿了,倒不如說陵蘭王此舉還是推了她一把。
所以為了報答陵蘭王的“恩情”,上官婉卿點了點頭。她伸手摸了一下柔王後的發髻,頓時手上便留下了柔王後的馨香。
她深深地嗅了一口,就像是要將這份香氣揉碎了記在心裏一樣。畢竟,這份香氣,可能很久時間她都不會再聞到了。
“母妃,別為了兒臣擔心。兒臣相信,那楚國也不是虎狼之地,兒臣去了那兒,定會保全自己,母妃就不用過於擔心了。”
柔王後淚眼朦朧地看向上官婉卿,還欲再說些什麼,隻是陵蘭王卻揮手讓侍衛帶著上官婉卿回宮去了。
柔王後看著離去的上官婉卿的身影,兩行清淚默默地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婉卿,你可一定要無事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