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宮之中當真行差踏錯一步,便麵臨的是萬劫不複!若是有個熟諳深宮規則的人隨侍說不定更可讓她少走彎路。
即便想了這許多,實則不過隻是眨眼之間,上官婉卿轉瞬換上一幅飽受驚嚇眼內滿含淚水的模樣,快的仿佛方才鎮定自若的人不是她一樣,迅速抱住宋嬤嬤的腰。
伏在宋嬤嬤懷裏裝作哭的肝腸寸斷,“婉卿自小飽受喪母之痛無人疼惜,實在不知道嬤嬤竟是如此心善之人……”
哽咽著繼續開口,滿滿的孺慕之情溢於言表,“婉卿本是為博父皇的關注才極力取得名額,全怪婉卿自私的希望能得父皇的一句誇讚,甚至因婉卿愚笨又無人相助沒有考慮周全,竟令小人作祟累得父皇難得期待的盛典毀於一旦!”
上官婉卿不想跪地便借此伏在宋嬤嬤身上,順便自袖內抽出手帕揉紅眼晴,為方才剛打雷不下雨做好偽裝!
宋嬤嬤為活下去自然是不遺餘力的賣力表演,再加上上官婉卿似是而非的不斷挑撥,成效自然是顯著!
上官婉卿借著宮裙寬大的袍袖作掩飾瞧見陵蘭王臉色不斷變幻,直至瞧了她的方向複雜一眼,又轉為極為震怒的模樣。
那一眼轉瞬即逝快的讓上官婉卿差點以為是錯覺,但她自然不會覺得是看錯了,盡管除了隱約的心疼再瞧不出旁的意思,她卻驀然心驚覺出她無意中似乎忽視了什麼東西。
一種明明應該知道什麼卻又無際可尋的感覺讓上官婉卿忍不住有幾分暴躁。
深吸一口氣上官婉卿知曉現在無論地點、時間都不是適合仔細深思的時候,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陵蘭王怒急的掃落桌案上的東西,筆架和奏折被丟的到處都是,整個大殿的侍從跪了一地,寂靜壓抑的氣息彌漫在空曠的大殿,所有人伏地屏住呼吸,隻餘陵蘭王粗重的喘息和難以抑製的殺氣噴湧而出。
陵蘭王冷漠的開口:“傳朕旨意,嫡公主上官宮靈身為皇家表率,卻不行使長姐之職任性妄為,不尊皇命理應受杖刑三十大板,並於長門宮住處盡心修身養性三個月,責令傳訊官速請長公主回朝即日施行!”
蘭陵王稍稍停頓繼續念道:“陸王後寬厚仁慈,近日後宮屢次遭禍,甚至……二公主意外身亡令其悲傷過度,故獲批準令其於翊坤宮靜養一個月,宮務交由榮惠二妃偕理。”
陵蘭王壓抑的怒色稍稍褪卻,打量著階下以往不甚留心的三女兒眼內是滿滿的算計,稍稍舒緩了語氣,毫不留意的賜死了關睢宮一應隨侍,安撫性的示意內務府新進的珠寶首飾、綾羅綢緞賜給“飽受驚嚇”的上官婉卿。
上官婉卿也是在這一瞬間才真正正視案上麵容剛硬的帝王,她不再是生活在倡導自由民主的21世紀頂尖殺手鳳婉卿,她是在這個曆史上不為人知的陌生朝代一個小小附屬國不受寵的庶出三公主。盡管她是無意占有了這具軀體……
哪怕她的父親隻是一個小小的附屬國的國君,但生而為王,帝王便掌握著所有人生死。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更何況在這皇權至上的年代更是君要臣死而臣不得不死。
伏在地上的上官婉卿眼裏閃過淩厲的冷芒,才到這個曆史上架空的朝代就接二連三的受到欺辱,倘若她還是前世的頂尖殺手鳳婉卿自然無所畏懼,然到底現如今是勢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