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剛開學
無邊的細雨編織無邊的迷蒙,天空如大地般廣袤深遠,湖水一般流動的雲布滿整個天空。校園裏的迎春花開了,縷縷清香如女子的腳步一般,不用刻意去留心就鑽進你的鼻子耳朵和眼睛,那黃色的花朵在雨中靜靜綻放,無人打擾,靚麗的如同心頭的那聲笑容。
我正在某個人的必經之路等著她的出現。撐著一把傘,看著細雨中的男孩女孩成雙成對的經過,心裏好一陣羨慕。過盡千帆皆不是,別的女子雖然都是那麼清純可愛楚楚動人,可是還能有哪個讓我在夢中笑著醒來?還能有哪個女孩讓我看著她的照片忘了身在課堂而被老師問了三次竟然毫無察覺?還有哪個女孩讓我看這個世界想到的都是她的笑容?
你如這無形的空氣,看不見,抓不住,卻讓我沉浸你的懷裏,無限的沉迷。
這裏是一角拐彎,路邊有一處報亭,看一看表,已經十點多了。望一望深遠的天空,看一看迎春花,閉了眼嗅一嗅這春的靈動,好像她在身邊,抱著她在懷裏,一起細細品味這甜蜜的味道。
“嘿!幹什麼呢這麼認真?”
我趕緊回頭:是她,我暗戀了兩個月的女子,謝玲。此刻她身著一件白襯衣,襯衣的衣邊束進黑色的牛仔褲裏,頭發向後梳著,撐一頂有著小花的綠傘,臉一看就是剛梳洗過的。
“哦,我在等你啊。”我努力讓自己鎮靜,慌亂隻會讓我膚淺,幼稚。
“等我?等我幹什麼?”她仍笑著。
“我……”我的眼睛掃了一眼路邊的行人,正好有一對情人相擁著走過,我有種有理有據的輕鬆感。
“看你的樣子是要出去了?”我反問她。
“不是,想去畫畫。”
“這麼巧?我也想去。”我為自己不僅擺脫她的盤問,而且把撒謊說的這麼自然而欣喜。
“不是,我想去野外畫畫,校園東門那裏有一所涼亭,是個畫畫的好地方,安安靜靜的。”
“哦,那我呆會去。”
“嗯,再見!”
她走了,留下我一個人。
唉,你可真是,邀請我一下又能怎樣?裝裝樣子也不會啊?你讓我一個人去哪裏?難道你真的一點也沒發現我看你和看別人就很不一樣嗎?
突然想起圖書館,對呀,我可以去那裏借本書,拿著書去找你。
一會我便從圖書館出來了,手裏拿著兩本書。進去時不知道她到底在畫什麼,左猜右猜猜了一會笑自己真笨:她畫的隻有兩種,一種素描,一種色彩。我怎麼就不能把這兩種書都拿上?
走過學校的大路,我踏上一條平整的小路,兩邊柳色新發,黃綠的柳芽兒在雨中那麼清新。左彎右拐,一片柳林中,一座白色的有點陳舊的小亭子出現了。
她正坐在那裏畫,看樣子是色彩。畫一會,抬起頭來看一下,非常認真,完全忘記了周圍的樣子。
我走過去,她側過臉來看我,衝我一笑。
柳林,小亭,白衣服的美人,一副絕佳的風景畫。
“我路過這裏,給我一個朋友還本書,正好看到你在。”
“哦。”她點點頭。
“正好欣賞一下你的畫。我還沒見過你的作品。”我走過去,站到她的身後。
她坐在凳子上,身子後移,說:“樹幹不好畫,我畫的沒力度,軟軟的像貼在上麵似的。”
“這塊綠色很舒服,很清新,一看就有種空氣感。樹幹就是不好畫,我這裏有本書正好你先看看。”
這是費欽的書,上麵全是風景畫,正是她需要的。
打開書,她一下子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我低下頭看她,她的頭發,她的後頸,她的雙肩,沒有一處地方不好看的,它們像故意要吸引我似的。
“好書,可以借我看幾天嗎?”她抬起頭,我趕緊收回目光假裝看畫。
“當然可以了,我好朋友的,說一聲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