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手放下吧。你肚子怎麼了?不舒服?有什麼感覺?”另一位站在吳清晨身邊的軍人發現吳清晨放下雙手的動作相當生硬,於是右手忍不住抬了抬,似乎想拍拍吳清晨的肩膀使他放鬆一點,卻又好象想起了什麼似地,硬生生地又收了回去。
這個變化,吳清晨仍然沒有發現,隻是老老實實地回答:“恩,稍微有點,可能是咯著了,感覺就像……就像……”
“就像被樹枝拌了一交,跌到了石頭上,還好石頭很圓,隻是咯了一下,還說不上疼的感覺?”
“咦……”沒道理的啊?吳清晨極其驚訝。
這個描述準確得有些過分。
因為,這正是吳清晨中午做夢的最後一幕內容。
中午時分,吳清晨做了一個很荒誕的怪夢。
夢中,吳清晨突然到了一個西方古代題材電影裏經常出現的鄉村,藍藍的天,白白的雲,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起伏丘陵;綠色的小草,潺潺的溪流,微風沙沙沙地吹過幾株高大的樹木。
荒謬的是,這麼一副美侖美奐的畫卷裏,吳清晨沒有騎馬,身邊也沒有金發碧眼的無知少女,而是手裏握著某種完全不認識工具,站在一小片完全沒見過的植物裏,身邊還有兩位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同時汗流浹背,滿臉汙痕,渾身酸痛地……似乎正在幹某種完全沒聽說過的農活。
更加荒謬的是,夢裏的世界,同伴互相交談或者和吳清晨說話,吳清晨居然一個字聽不懂,站在植物叢裏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迷迷糊糊地亂搞了一小會後,理所當然地,吳清晨走出了植物叢,放下了工具,找了片草地躺下休憩。
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其中一位陌生人忽然也走出植物從,站到草地旁邊開始和吳清晨說話,話還沒說幾句,也許是吳清晨一直沒有聽懂,自然也沒有回答的緣故,陌生人突然莫名其妙地開始用力揮動手中的工具,似乎開始發脾氣。
吳清晨有些害怕,站起來想快步走開,卻一不小心拌上了樹枝,跌到了石頭上,還有石頭很圓,隻是咯了一下,還說不上疼痛。
夢做到這個時刻,吳清晨恰好被一個無關緊要的電話吵醒,掛完電話調成靜音,打算再睡睡,卻一直感覺頭腦有些發漲,在床上又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最後被房門“哐哐哐”的聲音吵了起來。
這就是吳清晨中午做的怪夢,最後一幕和軍人的描述完全一模一樣。
吳清晨臉上掩不住的驚訝,最終換來了始終站在樓道裏,靠近牆壁的第二位警察的一聲咳嗽,這位頭上已經有了些白發的警察對同樣始終站在樓道裏的另一位軍人說道:“不需要再問了吧?這裏……很不合適。”
“不需要了,城市裏麵,你們確實才是專家,不過……你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並不是我一個人不放心,怎麼仔細都不是錯。”第二位軍人搖了搖頭,抬起一直背在身後,捏著電話的右手很快撥通:“是……已經確定……有……有……有……是……是!”
放下電話,這位軍人對已經有了些白發,露出探詢表情的警察點了點頭,“目前還是你們的範圍,你來吧。”
白發警察點了點頭,走近門前,從懷裏掏出了警官證,“吳清晨先生,協助公安調查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義務和責任,現在有一樁重大案件需要您的配合。請您收拾一下隨身物品,和我們上車。”
聽到“重大案件”,吳清晨一點都不想“和我們上車”。
或許是過於緊張的緣故,吳清晨的嘴唇微微發顫,一不小心,本來想說的“我犯什麼事了”真正脫口而出就變成了:“我的事犯了嗎?”
誰也沒有被這句話逗笑,樓梯方向忽然傳來又一個聲音:“是啊,你的事犯了,而且挺大……涉嫌綁架全人類……怎麼樣?這個罪名夠大,還挺新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