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埋在枕頭裏痛哭的時候,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我一怔,趕緊將眼淚擦幹,啞著嗓子問:“誰?”
“是我,何寒。”
何寒?
我趕緊拿起床頭櫃上的小鏡子,確認自己眼睛沒有很紅之後,才道:“進來吧學長。”
何寒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束百合。
“小安,你還好吧?”他將百合放在床頭櫃上,一臉擔憂地看著我,“我聽醫生說,你的孩子……”
我勉力扯了扯嘴角,卻說不出話來。
一看到何寒,我就想到之前婆婆在酒店大廳裏鬧事的一幕,我感覺自己的臉都有點燒,隻好主動開口道:“學長,之前真的不好意思,在你們酒店鬧成那樣……”
“這不怪你。”何寒溫和道,眼底滿是關心,“是你婆婆太胡鬧了,找到酒店裏來也就算了,竟然還這樣誣陷你……”
我原本是低著頭的,可聽見何寒的話,我身子一震,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何寒注意到我的目光,不由蹙眉,“怎麼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婆婆是誣陷我的?”我顫聲問。
“那不是很顯然麼?”何寒眉宇皺的更緊,“小安你怎麼可能出軌?更怎麼可能虐待老人?我認識你那麼多年,難道這點了解都沒有麼,肯定是你婆婆——小安,你怎麼哭了?”
何寒話說到一半,我的眼淚就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說相信我……
被婆婆和伍崢誣陷以來,我的親生母親不相信我,路人不相信我。終於……終於有一個人,相信我……
我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壞了何寒,他趕緊站起來,想在病房裏找餐巾紙,可偏偏病房裏什麼沒有,最後他無奈,隻好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手帕,遞到我麵前。
我猛地止住哭,怔怔地看著他手裏的帕子。
我還記得,在我和何寒談戀愛的時候,他也總喜歡隨身帶一塊手帕,我總因為這個笑話他娘炮。我記得何寒有潔癖,從來不會把手帕給任何人用,哪怕那時候我是他女朋友,他都不願意借給我,因此我還跟他吵過好幾次架。
可他現在竟然要將手帕借給我擦眼淚。
刹那間,我嗚哇一聲,哭得更加崩潰。
“小安,你怎麼了?”何寒更無措了,我感覺到他在給我撫背,“來,快擦擦眼淚,怎麼哭那麼厲害。”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不斷的搖頭,不去接他的帕子。
如今的我,已經是一個結了婚準備離婚的女人,還流過孩子,還跟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我有什麼資格,去拿何寒的帕子?
我真怕他覺得我髒。
我心裏一直擔心著媽媽會回來,因此盡管心裏苦澀的要命,但我還是生生地止住了眼淚,抬頭看向何寒,哽咽道:“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
何寒看著我,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小安。”他緩緩開口,“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身子一顫,沒有說話。
“你放心,隻要你肯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何寒繼續道,伸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我會幫你,不然你一個女孩家家,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