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天靖一十五年,北方夷族聯合集兵,欲侵犯金玉其外的天朝九州。

禦書房內,素來被稱為荒淫無度的天朝皇帝揉了揉額角與肩膀,眼底青黑一片,這似乎就是關於其評價最好的證明。從小伺候著皇帝的太監總管九寶見著皇上的不適,低著頭,立馬遞上一杯涼熱正好的貢茶,上前為其揉了揉酸疼的肩膀。祁盛宇接過茶,吹了下,卻是沒有喝下。

“九寶,你說,朕還能做些什麼呢?”然後又喃喃道。“堅持,半年半年。”想起這些年的隱忍,不安,猜忌,不禁歎了口氣,詢問著照顧了自己十幾年年的太監。

“陛下,九州還要指著您。您要保重龍體。您才是最重要的。”伺候皇帝快二十年,怎麼會不知道皇帝心中的苦。先帝景皇一生勤勉,以九州天朝政業為最大的己任,後宮空虛,僅封有一後三妃六嬪七美人。龍子也隻有穎妃誕下的大皇子祁盛宥與二皇子祁盛宇。

先皇意外去世,縱有不甘,皇後也隻能立新皇。剛剛五歲的祁盛宇被過繼到皇後名下,天靖時期開始。

十五年,太後垂簾聽政,外戚幹預朝政。十五年,也足以夠一個盛世王朝落敗。

九寶知道,但他能說什麼呢,皇上也隻是詢問,回答了,就是宦官幹政。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即使是他,也隻能掉腦袋。低著頭,默不出聲,努力地當一個隱形人。

“那些藥,喂了?”決不能留下一個子嗣,否則,他和皇兄還有她的命就會...

“回皇上的話,奴才親手喂的,您放心。前幾天有個懷孕的美人,奴才已經確認沒了。”

天暗了,見皇上還沒有歇息的意思,九寶小心翼翼的添上了兩盞油燈,又換了一杯熱茶。祁盛宇擺擺手,“下去吧,朕一個人呆著就行了。”

九寶默默的退下,尊敬的站在門外,以防止一些人的打擾。

急促的敲門聲阻止了祁盛宇的靜養。九寶匆匆忙忙的進來,祁盛宇皺了皺眉頭,剛要出聲訓斥,九寶跪下聲音有些波動,不敢抬頭,剛剛來傳戰報的士卒神情嚴肅,九寶不敢去想發生了什麼。“陛下,八百裏加急。”

“快,拿來給朕看。”九寶慌張的將信件遞了上去,退後幾步,太監是不能看見奏折的,尤其還是這種機密文件。“傳信士兵可在外麵?”

“回皇上的話,還在門外候著呢。”

“叫他進來,我有話問他。”

九寶應了聲,傳了士卒,祁盛宇看了九寶一眼,示意他下去。在這宮中,除了自己,又有何人能信任。

九寶關門的那一個,聽見了幾個字,臉色蒼白,徒弟小鄭子以為他被罰,低聲問出什麼事了。九寶嗬斥一聲,不該問的不要問,你先下去,我在這就行了。九寶的心裏不安,剛剛他隱約聽見,信使說,中箭。八百裏加急的能讓皇上在乎的隻有一個,皇帝的親哥哥,龍淵將軍祁盛宥。

“九寶,今天朕去為先皇守靈,便不翻牌子了。你也不必伺候著,朕自己一人就行。”知道皇帝心裏難受,九寶難得的沒有反駁,應了聲後,便離去了。

太廟裏,祁盛宇筆直地跪在軟墊上,雙手緊握成拳,重重的砸在底下。聲音低啞,“父皇,我來了。”依稀的記憶中,父皇呆著最多的地方就是禦書房了,那時的父皇,總是嘴角緊抿,神情嚴肅,說話也總是淡淡的,像是麵對無關的人,與在母妃那裏的全然是兩個人,沒有笑容,沒有關心,千篇一律的總是要考他和皇兄的功課,不滿意便讓他們跪在門外。有時在母妃那,總是語重心長的說你們是九州的希望,以後一定要嚴於律己,不能懈怠,要比別人做的更好。然後他的身體還不好,每次見到他,總感覺從遠遠的便會聞到濃厚的中藥味。他和皇兄討厭他的懷抱,很苦。

“父皇,皇兄中了箭,箭差點就射入心髒,現在離發信已經十多天了,副將軍在信中說是無大礙,可是真是無大礙又怎麼會給兒臣來信,現在也不知道如何,皇兄要朕好好照顧皇嫂。這事,皇兄必是不會告訴她,父皇,兒臣想見…。”剩下的話語祁盛宇沒有說出來,“想必,父皇是不知道了。父皇若知道,也會罵兒臣吧。”

遠在千裏之外的軍營

“將軍,你這傷還沒好呢,怎麼就想下地呢,你快躺下?”副將軍看到掙紮起身的祁盛宥,抱怨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