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來殺好了,反正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在五皇子看來,古雨濛說的這句話指的是鷹愁穀的那件事,嚴格來說,他也不知道古雨濛到底是怎麼樣和六百北齊將士一起活著走出鷹愁穀的,他們沒有糧食沒有水,可是他們居然一個沒死,全部活著走了出去。
鷹愁穀,是整個大陸上麵環境最險惡的地方,那裏寸草不生,那裏連鳥獸都飛不過去,更何況是人。
鷹愁穀就是人類的禁區,就算是五皇子的虎賁軍,也是從鷹愁穀上方的懸崖邊上走了過去,而那裏最窄的地方,卻是隻有兩掌款的小道啊。
古雨濛是怎麼活著出來的,誰也不知道,所以他帶著虎賁軍來到了北齊,攻打了北齊雁歸關那麼久,並沒有硬功,目的就是為了留下那些將士,詢問一下他們是怎麼從鷹愁穀裏出來的,然而,還沒有得到情報,就收到了父皇撤兵的密令,五皇子知道,父皇讓他回大周,是因為父皇擔心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靜王要謀反。
所以,他和北齊休戰。
所以,五皇子錯過了查探古雨濛為什麼能夠活著走出鷹愁穀的最佳機會。
所以,古雨濛成功的把自己潛入到了這個世界裏,帶著她的美團,繼續禍害這個世界。
現在,她卻是不知道到底是世界禍害了她,還是她攪亂了這個世界原本應該向某一個“應該的方向”發展的局麵。
一切都亂了。
她愛上了元昊,拋棄了大周,更侮辱了北齊王,然而,北齊王卻是不太在意古雨濛的所作所為,聽之任之,甚至有時候,還幫了她。所以,她覺得自己前世在沙漠裏麵的死亡,是一種重生,所以她才說,反正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兩個人卻是有著不同的想法,雖然事情不同,想法不同,但是結果卻是一樣。
“你什麼時候回北齊?”五皇子問。
九皇子也問道:“是啊,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不回去,暫時不,至少,我要知道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娘親是誰。”
“有必要嗎?”
有必要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有必要嗎?
當然有!
古雨濛抓過五皇子手中的酒壺,猛地灌了一口,去發現,這壺陳年的女兒紅,在古雨濛的嘴裏如同淡水一樣。不知是酒不夠勁,還是因為人太憂愁。
“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有那個必要在意自己的身體嗎?連娘親都可以不要了。”
五皇子奪過了古雨濛手中的酒壺,輕聲道:“我們和你一樣,從出生,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就連皇後娘娘也是,太子出生之後,便是有奶娘照應,出入都有宮女伺候,每天有不同的人出現在太子的身邊,但是太子卻是見不到自己的生母,要想見,要經過很多繁瑣的程序,所以,還是不見為好。”
最後一句話,五皇子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
九皇子陷入了沉默。
看來,他們也都是很久都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娘親了。
“你們的生母,不是聖妃娘娘嗎?”
古雨濛當然記得五皇子和九皇子的母親是誰,聽他們說起,她仿佛也想起了,自從她記事起,就從來沒有見過聖妃娘娘,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五皇子說道:“是又如何,我們自記事起,就沒有見過她,她似乎,不在皇宮裏。”
古雨濛忽然意識到,五皇子是有求於自己,所以他才問自己什麼時候回北齊。
“五哥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說?”
五皇子忽然抬頭,似乎是為古雨濛察覺到了他的心思而高興,又放佛是在驚訝:“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當然,都是因為思念。”
五皇子點點頭,看了一眼九皇子後,對古雨濛說道:“我和九弟,很想見一見生母,但是我們不知道她具體在哪,隻是知道她當年因為一件事,而離開了皇宮,去了北齊,但是我們不知道她在北齊什麼地方。”
“長的什麼樣子?”古雨濛問。
“她很美,我記得她有一雙大眼睛,長長的頭發,她很喜歡笑,很喜歡樂於助人,她喜歡教我們拉弓,特別喜歡各種各樣的弓箭,她的箭術很好。”
五皇子一口氣說了很多,最終,他停了下來,繼續說:“我隻是記得那麼多。”
“如果我去了北齊,你是想讓我去替你找一找,是不是?”
“是,如果遇到危險,你可以調我的虎賁軍,他們就在鍋盔山。”
古雨濛愣了愣。
五皇子說道:“虎賁常駐鍋盔山,這是虎賁軍的律條,不要驚慌,虎賁軍,對北齊雁歸關,沒有興趣,倒是你……”五皇子停頓了一下,“你為什麼能夠活著走出鷹愁穀?”
“可能是因為思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