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粱第一個撲的就是他。
正好,他的彎刀落在了衛粱的手邊。抓起,揮刀,刀落,血濺三丈,他的頭顱如同皮球似的在雪地上滾出了老遠,滾熱的鮮血融化了滾過痕跡下的雪,露出了一道深深的紅溝,異常地紮眼。
其他軍卒還未看清是怎麼回事,便感覺肚子上多出了彎刀的尖刃……
噗嗤!噗嗤!
一刀一個。
天下彎刀北齊人玩得最好,北齊彎刀雁歸關將士玩得最順,雁歸關彎刀當屬元昊、勝驊及衛粱等五大統領最為卓越。
彎刀在手,天下我有。
一柄彎刀在手間,幾百屍體來相見。
衛粱在斬殺了六個人之後,對方方才反應過來,然而這個時候衛粱已經衝到了胡良吉的身旁。
眼瞎的胡良吉正在洋洋得意,能為姐姐報仇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幾聲慘叫。隨後,他感覺到脖子裏一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為他牽馬的那位軍卒眼睜睜地看著胡良吉的頭顱從他的脖子上滾落了下來,而胡良吉卻還站在原地,扶著他肩膀的手h還沒有落下。當這位軍卒轉身的時候,胡良吉的屍體才轟然倒下。
古雨濛目瞪口呆,在衛粱衝出去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有了希望,尤其是當胡良吉的腦袋滾落下來的時候,她瞬間衝露出去,撲在了若蘭的身上,隨後二人抱在一起,與此同時,衛粱撲了過來,把她們二人推下了山坡。
雪很厚。
古雨濛在落下山坡的時候,看見衛粱的胸口處,突出了一個長矛尖……
衛粱對著落下山坡的古雨濛微微一笑,口中猶自尚有鮮血:“公主,好自為之。”
噗!
衛粱的腹部又被人戳了一刀。
然而,衛粱卻是挺立在山頂上,寒風淹沒了他對古雨濛的呼喊,傳到了煤山……
衛粱,卒。
古雨濛抱著幽蘭落下了山坡,二人越滾越慢,終於,在一處鬆樹根下停了下來。鬆樹上兩隻小鬆鼠好奇地看著樹下的兩位女子。
鬆鼠A:咦?有人類耶,像兩個雪球。
鬆鼠B:是呀,是有兩個人喲,不要下去,她們是來抓我們的。
鬆鼠A:那我們砸她們吧?
鬆鼠B:好呀。
古雨濛渾身酸痛,若蘭已經昏迷。掙紮著坐起身,將已經昏迷的若蘭扶好,卻感覺頭頂上兩隻鬆鼠吱吱吱地叫個不停,隨後,一顆鬆果正好落在了古雨濛的頭上。
邦!
方才那一陣陣的鮮血還在古雨濛的心頭沒有散去,仿佛一團紅色的惡魔。鮮血染紅後的白雪刺眼不已。血是那麼的鮮豔,但卻是那麼的紮眼。
衛粱兄弟,你一路走好。
古雨濛自美團內用心用積分兌換了一包女士香煙和一個打火機,隨後點燃了三支,倒插在了雪地上。
這也算是一個送別的儀式吧,雖然很簡單。
……
丫蛋。
沒有反應。
本次通話,即將消耗十個積分。
呼叫丫蛋。
丫蛋你在哪?
丫蛋你媽喊你回家吃飯。
獵戶家中。
無論古雨濛用什麼方法,丫蛋就是不出來,仿佛丫蛋消失了。經不起風寒的幽蘭還在昏迷,甚至已經開始高燒了,古雨濛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手。
獵戶的妻子為古雨濛和若蘭送上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
“喝一點,暖暖身子。”
幽蘭雙唇緊閉,湯水根本喂不進去。
“她昏迷了,牙關緊閉,你先喝點吧。”
獵戶的妻子勸古雨濛。
古雨濛根本喝不進去,幽蘭若是真有三長兩短,她恐怕難辭其咎。
命運之繩把二人緊緊地拴在了一起,此時,古雨濛才知道,一個人的生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竟然是如此沉重。
或許,隻有等經曆了才懂得什麼是珍惜和坦誠。古雨濛並沒有覺得在此之前自己所做的有多麼的不妥。此時,昏迷不醒的幽蘭在自己的眼前,她才知道,生命所能承受之重。
元昊,她若真有三長兩短,你會任何對我?
古雨濛依舊在呼叫著丫蛋。
丫蛋一如既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