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空空向來言語無忌,靠著趙定天得意一笑:“再說了,我掛了也無所謂,還有葉校長老家夥陪你嘮嗑,如果他也不小心掛了的話,你還可以去荒漠搞個小聚會,找北無疆和東太白鬥地主。”
趙定天苦笑一聲:“我不如找西不落決鬥呢!”
牛空空連連擺手:“那可不行,北無疆他們起碼還活著,能說點人話,西不落和南長壽已經變成白骨,你找他們能幹啥?”接著他話鋒一轉:“對了,東方雄和杜天雄怎樣了?打起來了嗎?”
“唯恐天下不亂啊!”
趙定天搖動著輪椅來到茶幾,親手泡了一壺碧螺春:“暫時沒有,杜天雄按部就班的在邊軍視察,後天估計會出現在東方雄大本營,這幾天一直平平靜靜沒有風浪,或許賬簿還沒到杜家手裏!”
他給牛空空倒了一杯茶:“不過這應該不太可能,杜雅琪理論上會第一時間告知父親,事關重大她不會自行截留,而以金格格的為人,她也不可能壓著賬簿不動,那是搬倒東方的有力武器。”
“之所以沒動,怕是謀定而後動!”
牛空空吐出一大口濃煙,揉揉自己的腦袋回應:“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有點不解,你竟然知道潛在衝突,還清楚把握不好就會血流成河,你怎麼不出來主持大局,讓兩人心平氣和解決問題?”
牛空空咳嗽了一聲,看著趙定天開口:“雖然你已經不在位置上了,但他們終究是趙氏成員,他們對你也敬重有加,你任何一句話,他們都會無條件聆聽和服從,你何不走出來把這事解決呢?”
趙定天似乎早猜到牛空空的疑惑,捏起茶杯抿入一口滾燙茶水:“老牛,局勢不同了,他們雖然是從王者胡同走出去的人,但不代表永遠隸屬趙氏府邸,一個是華國總統,一個是邊疆大吏。”
“再用管理小孩的方式,不妥,必須給予他們獨立空間!”
老人眼裏閃爍一抹和藹和信心:“當然,我相信他們會聽我的話,也會服從我的指令,更相信他們會敬重父輩一樣敬重我,可是我如果強勢介入進去了,對他們的權威和尊嚴都是一種挑戰。”
趙定天手指一敲桌子:“旗下的勢力會怎麼看他們?我竟然對他們放手了,就不該扯著一根線襙縱他們,這對他們不公平,也會招致旗下勢力反感,會覺得我這個老骨頭管太多,倚老賣老!”
牛空空一針見血:“你怕成為第二個江中華!”
在趙定天輕輕點頭的時候,牛空空歎息一聲補充:“與其說你放手他們兩個,還不如說你想尊重總統和軍部位置,你不想讓他人覺得,你淩駕於總統和大將軍上麵,這個顧慮,我能夠理解。”
在趙定天笑容變得旺盛時,牛空空也端起了茶杯:“江中華帶給華國政壇太多無奈,即使退位也不忘記時不時鍤手事務,一度想要懸掛江督辦,讓老一輩相當反感,也讓總統位置遜色不少。”
趙定天淡淡一笑:“正解!”
牛空空喝入一口茶水,燙得嘴唇止不住翹起,隨後又拋出一句:“你敬重他們代表的位置,不過多幹涉兩人事務,我可以理解也明白,隻是這次事關重大,你如果不看著點,真的容易出事!”
“一山不容二虎!”
趙定天微微挺直身子:“不經曆風雨怎麼見彩虹?”在他決定冷眼看著杜天雄和東方雄碰撞時,大金衣風塵仆仆從外麵走入了進來,連身上陰冷的雪花都沒有抖掉,直接神情凝重的喊出一句:
“趙老,東太白死了!”
月近黃昏,天地一片蒼白。
經過一天的沉澱和醞釀,林勝華父子橫死的消息漸漸散開,反華聯盟的隱秘性質,讓很多勢力對他們並沒有太多了解,所以對林勝華父子的死也沒多大感覺,隻是聽到死在趙恒手裏感慨幾句。
能被趙恒殺掉的對手,應該不是小角色,不過於沒有過多利益牽涉的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多興致去窺探來龍去脈,但於有所牽扯的孫家和路易家族來說,林勝華橫死簡直就是一個天大好消息。
幾經磨難和起伏的孫家再也不用糾纏於這些恩怨,孫家老小也不用惶恐終日擔心生死,路易家族也算從陷阱中爬出一半,俄國的爛攤子可以讓林崖後承擔大半,大鼻子不用拿命平息俄國人怒火。
在路易家族和孫家一掃壓抑起伏設宴慶功時,趙恒正戴著帽子戴著手套,身上披著大衣站在零度的冷藏室,看著麵前被清理幹淨還裝扮一番的越相,眼裏閃爍著一抹說不出的惆悵:“死了!”
“死了!”
在趙恒的身邊站立著一名氣質不凡的素衣女子,劍門越憂心,她聲線平淡接過話題:“可是他也算解脫了,他殺人無數,但終究做了一件好事,前來巴黎殺得不是你,而是罪魁禍首的越相!”
風塵仆仆從越國跑到巴黎的女人,一副超凡脫俗的態勢;“你也不需要太多傷感,無論如何,越相也算是死得瞑目了,林勝華死了,他心中的悶氣也消散了,沒有殺掉你報家仇,但報了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