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真希望他們平平淡淡。”
守候在爐火旁邊的紅衣老婦掠過趙恒挺拔的身影,隨後豎起耳朵聆聽西門慶的走西口,臉上不知不覺湧起了一抹溫柔光輝,連皺紋都無形中少了一半,眼睛更是閃爍著母性光輝的亮光和憐惜。
喬不死捕捉到她臉上的神情,輕輕咳嗽一聲:“不要有這種念頭,家族出身就注定他們隻有兩種結局,一是像太陽般耀眼名留青史,二是窩窩囊囊被人千刀萬剮,他們絕對不會有平淡的日子。”
喬不死顯然看得很透:“他們從出生開始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他們不狠心踩著他人屍骨上位,成為萬人膜拜的對象,那他們就會被人踩成屍骨做墊腳石,這社會依然是弱肉強食。”
“不是你不害人就會平安無事。”
喬不死伸出一根手指一點紅衣老婦:“禍,有時會從天而降!”他嘴角還勾起一抹淡淡譏嘲:“你從小就心地善良,吃齋念佛還救濟窮人,按道理你該有一個好結果,至少能享受天倫之樂。”
老人眼裏流露一抹苦楚,還有對紅衣老婦憐惜道:“結果呢?結果你卻是夫死子散,有夫家而不能認不能進,有子嗣不能近不能認,與世無爭的你落得這個下場,你應該知道平淡生活是奢侈。”
在紅衣老婦嘴角牽動湧現無奈時,喬不死聲音平淡吐出一句:“所以你不能讓兩孩子去做善人,更不能蠱惑他們去過平淡日子,否則他們一定會死得很慘,就如你那、、我那苦命女兒夕顏。”
紅衣老婦歎道:“我明白!”隨後她就抓起一把芝麻撒在燒餅上,繼而又加了小半勺蜂蜜,顯然一直記著西門慶的喜好和口味,嘴唇張啟喃喃自語:“也不知道他能否從燒餅吃出那一點年味?”
“還有那熟悉的感覺、、、、”
下午五點,南京。
雨花廳,號稱全南京最奢華的會所,廁所掛著價值百萬人民幣的油畫,每晚平均個人消費高達十萬元,這樣一個消金窟內,一間不對外開放的包廂裏,南念佛伸出手端起桌前的隋末官窯茶杯。
他低頭抿入一口熱乎乎的茶水,散去兩分疲憊後就把目光落在大屏幕,上麵清晰可見南京大屠殺的紀念牆,雨水紛紛中,一個老人鞠躬悼念,從放大的圖像依稀可以辨認,那個老人是華英雄。
清冷的雨水,鮮豔的鮮花,孤獨的老人,刻滿名字的牆壁,還有四周空蕩蕩的寂靜,瞬間讓南念佛感覺到一股惆悵和落寞,他不知華英雄為什麼要跑來南京鮮花,但他看得出老人臉上的真誠。
“人在何處?”
忙碌數天的南念佛揉揉自己的腦袋,隨即把目光落在韓六指那剛毅的臉上:“這是初一早上那天的視頻,現在都經過數十個小時了,如果華英雄落腳點是南京的話,你現在應該有他的下落了。”
“隻是他來南京幹嗎?”
南念佛靠在沙發上,手指一抬淡淡開口:“南京有什麼值得他殺的人?”說話聲音不高,但是底蘊十足,眸光清涼冷冽,深邃如井,眉宇間,更透著藐視一切的霸氣和威嚴:“值得他做的事?”
“沒有!他隻是南京的一個過客!”
韓六指保持著一如既往的陰戾:“他在紀念牆的留言薄還有一句話,南京是由華國內恥和外辱凝聚而成的血淚城市,走在南京的雨花古道上,靜下心來聽著腳步聲,甚至能聽到曾經的淒然!”
南念佛坐直身子:“什麼意思?”
韓六指摸出留言薄,攤開華英雄筆跡處:
“華國當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