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本不叫拳頭。拳頭這個名字是2年後,他到天堂島小美給他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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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廣場上的露天電視裏正在播報新聞,拳頭頹廢的看著,聽到裏麵說有人收養流浪狗,他無奈的笑了,同樣是流浪,自己還不如狗的運氣好!他已經習慣了!與命運的抗爭使他一次次頭破血流!冰冷的現實早已凍結了他善良的心!
炙熱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心裏卻感覺不到溫暖。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拳頭顯然和麵前的都市格格不入!他不知道該往哪裏走,麵對茫茫人海,滾滾車流,他卻沒有方向!從原來的小城到現在的都市,他用蹣跚的腳步一點點丈量著憐憫的深度!
父母的突然辭世,讓他茫然不知所措,父母沒有給他留下一句話,他甚至不知道家裏存款在哪兒!更不知道今後該如何生活!一路流浪乞討到了現在。
乞討,他沒有經驗,可憐他的人不多!人們看他的目光更多的鄙視和懷疑!都市裏有很多的小乞丐,年紀都比他小,似乎也比他更可憐!連乞討他都超齡了,沒有了競爭優勢!
拳頭即不偷盜,也不哀求,隻是冷漠的坐著,看著一樣冷漠的行人。麵前的破碗裏隻有兩個硬幣。
麵前走過一對少年,十五六歲的樣子,一男一女,背著書包挽手而行,看得出他們是學生卻動作親昵。女孩子打扮清純,舉止文靜,對旁邊男孩子的挑逗去是欲拒還迎!走過拳頭身旁,眼角餘光裏那一瞥厭惡,雖然有意隱藏,卻還是被他發現了。拳頭嗤之以鼻,他很討厭這種惺惺作態的清高,相比之下,他更欣賞後麵那個也是十五六歲的少女,濃妝豔抹毫不遮掩。
這個少女來到他麵前,掏出一個硬幣,當啷一聲,投在拳頭的破碗裏!拳頭抬起頭,看了看問道:“你不覺得我是騙人的嗎?他們都說我是假乞丐!”
“你的確不像,你裝扮的太過分了,太過分就不像了!不過沒關係,我給的是一份愛心!給誰都一樣!”少女毫不在乎的說道。
“愛心?他們給我的都是惡心!把你寶貴的愛心給別人吧,我不需要了!”拳頭倔強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冷漠的說著。
少女無奈的搖搖頭,準備轉身離去。
“你叫什麼?”拳頭問道。
“你要幹什麼?”見拳頭問她的姓名,少女警覺的看著拳頭。
“不幹什麼,如果有下輩子,我也給你我的愛心!”拳頭的慢慢的說道。眼睛裏閃著淚光。是慶幸自己還能得到愛心?是對自己的絕望?是感激麵前的這個少女?拳頭說不清楚!他隻覺得心裏很難受!
“我叫小貓!”說完少女轉身離去。拳頭呆呆的看著小貓離去,默默的在心裏祝福她。
此刻他已經不在乎小貓是否離去,也不在乎給他的愛心是否真誠!因為他已經決定,不再看明天的太陽!不再看明天的世界!
拳頭乞討流浪有一年多了,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有像小貓一樣給他愛心的人,但更多的是像那個少女一樣給他白眼和厭惡的人!一年多來,他飽受欺辱!這是漫長的一年,就像他的頭發,淩亂肮髒,這是淒慘的一年,就像他的衣服,破舊不堪。
紅橋是這個城市很漂亮的一處風景,在城郊的山上。這座山不高,紅橋就在山腰。
拳頭站在紅橋上,看著下麵的城市。他站了很久,但還是沒有跳下去!他並不害怕死亡,因為他不知道死亡是怎樣的感覺,或許是求生的本能吧。他隻是哭泣,這也是他擁有的最好的發泄方式,漸漸的,晚風吹幹了他的眼淚,隻留下一臉的淚痕!
一個12歲的孩子,才剛剛開始他的人生,就準備匆忙的結束,這或許就是命運,或許是他麵對無情命運的倔強反抗,生存是他的起點,也是終點!
夜色襲來,一切都融入混沌的黑暗裏,這個時候紅橋上已經沒有人了,拳頭麵對越來越濃夜色,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爸!媽!你們在哪兒呀!你們的兒子不想活了!我要去找你們了!”拳頭一遍一遍的瘋狂呼喊。
黑夜是他最害怕的,以前有媽媽摟著他睡,現在是眼淚陪著他睡,每天都是哭累了才睡去。他憎恨夜晚,憎恨夜晚的恐怖!他也憎恨世人,憎恨世人的無情!他甚至憎恨他的父母,憎恨父母的拋棄!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他要結束所有的一切!